她下意识地捂了捂心口,声音有些沙哑了,“我早知是如此,可从你口中说出,却还是觉得那般刺痛。”
“你当年娶我,成婚当晚,你就告诉我,你是为了得到慕容家的支持,为了登上皇位,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你。”
她不知是在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眼前的人听,还是在替自己回忆过去。
“我那时候觉得,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皇位,是你的江上社稷,我便是那个唯一可以帮到你的女人,你说你不会爱上任何人,只要我在你心里,最起码是和她们不一样,那样对我来说,也就够了。”
她往边上走了两步,望向那波光荡漾的水面,“可是东方婉璃死后,你的心里,就只惦记着她,惦记着你们的孩子,惦记着.....如何把欠她的都还给她,惦记着如何帮她重建玉冥教.....”
说到最后她彻底怒了,环顾了一遍四周的所有人,“你和苏虞矜,和方心濯、”她顿了顿,看向欧阳骏羽那边,手也指向那边,似乎视线是落在丽妃身上,“还有她.....一直都在谋划...一直都在帮着娄靖!”
娄郁旬和贵妃?
和静妃?
和丽妃?
一起、、谋划?为了玉冥教?
我心里还来不及惊慌,一下察觉到榭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连忙反握住,横眼看着他。
榭昀面上冷笑着,看了静妃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慕容雪身上,皱眉道,“什么?什么意思?”
“榭昀.....”我轻轻叫了他一声。
慕容雪对他这态度似乎也有些诧异,半天没有吭声,定睛看着娄郁旬。
榭昀又看向静妃和离墨,问道,“这是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静妃和离墨都默不作声,一同回避了榭昀的眼神,倒是丽妃,开口说了一句,“榭昀,你父亲他,一直都在帮着在护着你。”
慕容雪摇头笑了笑,“可惜了,你做了这么多,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恨着你呢!”
“他不需要知道,我也不希望他知道。”娄郁旬看向榭昀,目光变得柔和,面上透露的,满是真诚,“他只要好好做自己的事,做好他的玉冥教教主,就好了。”
此言若是当真,那他在做完这些之后,为何还要这样见榭昀一面?
真的仅仅只是为了再看他几眼、和他说几句话。
榭昀对他的态度,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不管有没有他做的那些事,榭昀都会一直恨他、不会愿意再见到他、也不会真的恨到一定会对他做什么。
榭昀想着的,就是从此离开南越,彻底消散在他们眼前。
他不喜欢辰王娄靖这个身份,他也希望娄靖这个人,在两年前贵妃死了之后、也一并永远消失在南越,永永远远都不会被世人所提起.....
娄郁旬、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深爱着那个死去的阿璃前辈。
他计划了那么多年,从贵妃进宫开始.....贵妃不能有孕、抚养榭昀、兰妃被打入冷宫,这些年来所有同榭昀有关的事,依着慕容雪的意思,都是他在插手。
可是他却没有一点要让榭昀知道一切的意思。
所以贵妃和静妃,一直都没有和榭昀说、也没有和慕景说。榭昀也说过,贵妃知道些什么,只是没有告诉他,不想告诉他。
“阳儿的事,是你安排的吧?”慕容雪似是沉思良久,终于把这句问出了口。这是她想要知道的,也是我和榭昀都想知道的。
“是!”又是一个毫不迟疑的回答,“你这般聪慧,早就看出来了吧。”
慕容雪冷笑道,“你觉得呢?”
她话说完,把手里一直握着的剑猛然扬起,拔了出来。娄翊航吓得惊叫一声,“母后!”
娄郁旬面不改色,冷冷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淡定得很。
另一个挨得她近的慕景,就更是淡定了。想起娘亲之前和我说的,当年玉冥教的四位圣使,哪一位是省油的灯啊?慕景曾杀过的人,可比我见过的人都要多。
在刀剑面前,他定是眼都不愿意眨一下的。
慕容雪冷眼看着娄郁旬,拿剑指着他,旁人我没注意,只看到榭昀也和娄翊航一样惊了一下。
当事人的娄郁旬一点都不在意。
“你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送到了他仇人的剑下!”
娄郁旬不语。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娄郁旬,你是如何狠得下心的?”
她只要稍稍把剑往前挪一下,就可以直直戳中娄郁旬的脖颈,而娄郁旬没有一点要闪躲的意思,淡声道,“他杀死了蓁儿,慕景早晚都是要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