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一进屋子,慕景就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我把酒放到他手上,还跟我唠叨说我太过小气,才买了这么一点给他。
不过我倒是从他口中听说了一件大事,他也是昨天和翛阳一起的时候翛阳告诉他的。
北凉有使臣前不久来京,和陛下商议了一下两国和亲之事,南越与北凉多年来一直交好,实力也相当,常有和亲之事。
北凉此次使臣前来,就是来求娶南越的公主,嫁给他们二皇子为皇妃,当今陛下从做王爷的时候娶妻以来,所有后妃共生五位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早亡,三公主一年前已嫁了人,四公主五公主都还没到成亲的年纪,没有一位合适的人选。
所以双方决定让北凉公主嫁过来,北凉皇上只有一位皇后,一共只有两位公主,那大公主年岁和我差不多,小公主还很年幼,还有一位人选,便是俨亲王府的郡主,司徒若怜。
北凉陛下疼爱那位郡主,却也并不比两位公主少。俨亲王和王妃前生四子,后才得这么一个女儿,极为偏宠骄纵,十分心疼自己唯一的女儿,想必不会让她嫁这么远。
那北凉使臣也说了,若是公主远嫁到南越,必定要是一位出色的皇子。
翛阳说,陛下的意思,现在几位皇子,只有稷王和辰王年纪合适,稷王比辰王年长两岁,已有了两位侧室,但没有正妃,而辰王虽到了年纪,但回来一段时间了,没有一点要娶妻的意思,陛下向来就不喜欢他,恐怕这种事不会落在他头上。
陛下虽说还正值壮年,但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近年来总是病势缠绵,恐怕也不会再纳妃,不会再添皇子了。
将来的皇位,不用想都知道十有八九是稷王的,要是北凉公主嫁过来为正妃,那将来稷王继位,她便是南越皇后。
“小姐,陵王殿下来找你了。”
玉音突然走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他说让你陪他去放风筝。”
刚从外面回来,本是不想再出门的,但一想到他昨天为我准备的那些,就狠不下心拒绝。
“我听玉音说你刚从外面回来,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再出来。”
“你都到我家门口了,我能不给你面子吗?”
不知为何,跟他相处,总是有一种很沉重的感觉,似乎自己做的事说的话皆不是心中所想,下一刻要做什么说什么还要顾虑他的看法,想着如何会不让他多心,不让他不高兴。
那样的小心翼翼,不能随心所欲,我似乎不像是我了。
一路走着,我没说话他也没再说什么,他看起来好像也是心事重重的。
那座桥的对面就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地,周边有一些些各色各样的小花。他拿好了一只大鸟一样的风筝,将手上的线递给我。
于是罢,他拉着风筝,我牵着线,顺着风狂奔,那风筝也随着风渐渐飘起来了,我急促地放着线,看着风筝离我越来越远,扶摇直上,在空中舞动着。
两人都呆呆地望着仰头看着,我感觉到他确实有几分高兴,可我却不知为何,心里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了。
他“啊”的惊叫了一声,方才翩翩起舞的风筝不知何时已脱离了我手中的线,缓缓下坠。
“好像掉那边河里去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捡。”
等他走远,我随手扔下了线,就那样坐在了草地上,双手撑着下巴,一遍遍问自己是怎么了,昨天不是都好好的,不是还告诉自己要忘记昀哥哥好好和他在一起的吗?
就过了一晚上,就睡了一觉,去了一趟辰王府,怎么心里就不受自己控制了,怎么就好像一切都变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娄翊航,不会和他在一起?”
一阵吼叫声传来,伴随着的是急促的脚步声,待我回过神来之时,来人已经气呼呼地站在了我眼前。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还在惊讶着,来不及给他什么反应,但这好像更激怒了他,再次问我:“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起身,只疑惑地看着他,语气还是比较缓和,“欧阳骏羽,你有完没完?”
他如上次一般用力的捏着我,满脸怒气,双目瞪得老大,丝毫没有理会我此刻的神情,继续问我:“我要知道为什么?难道你说的那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就是他吗?”
想到上次和他说的话,心里就觉得懊恼,那时不过是为了想要快些脱身,不要和他继续纠缠,不想他就那么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一直记着了。
早知道他会拿这个跟我说事,我当初就不那么跟他说了。
但想想,他不是我什么人,和我非亲非故,我要跟他解释什么。
“苏缱儿,我在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