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一路加急,进来城内,显了令牌。先将刀裹在布中径直去了参领营,换了身行装。
出营门时,又觉得不妥,将刀上缠着的布袋扯下,挎于腰间。
日过西山,火盆耀映,一人手提单刀,着装轻便,朝殿堂走来。
那个执事还在鼓下不敢走动,见远处一个英武的人影走来,刀中寒光格外冷峻,慌忙躲在鼓架后,大气不敢喘出。怕不是头领派来要命的刽子手,也绝不是个前来拜见的。
行至殿前台阶下,放慢脚步,反手将刀遮于后背,四下静得只有心跳与呼吸交替。
马军大汗淋漓,却不敢放松一刻,心里自许:要是罗桑一人在殿内,我可取他首级,若是左右侍寝,我就得多背下几条无辜性命。那几个巡逻的人着实碍眼,这可怎么进去?
转眼一想,又绕了个圈子绕到殿后墙,蹑手蹑脚跳至高墙,向内看时虽窗有钢网,但殿内似乎没有半个人影。脚下取了一颗细小的石子扔了进去,依旧没有动静,疑惑起来:这个时候罗桑经常会在殿内休息,为何今天如此反常,难道他知道我了?
突然,马军听得殿前有说话声,飞身下墙,停下所有动作。
殿外,罗桑与敬乾几人刚好回来。
“说清楚,你认清那人没有?”
“大头领,那人离得远没看到小的,只识得那身行装好像是参领营的!”
马军以为从城内到殿堂孤身行刺,无人知晓,却被一个躲在暗处的人看了个仔细。
罗桑问着怒气上来一巴掌将执事扇倒在火盆架旁,又是一顿脚踢,叮叮当当,火盆声哭喊求饶声混成一团,马军趁此机会越过高墙匆匆离开了。
“看清楚,我与大头领这半天寸步不离,不要乱嚼舌根子!”,敬乾已知来人是马军,装作个糊涂,堵得执事难开口,怪也怪自己多嘴。
罗桑早就起了杀心,几次三番忍不下去,命左右将执事绑在了鼓架子上,也该这个时候撞上了罗桑,不杀人难立下威严,只是这顿皮肉之苦着实有些冤了。
将近傍晚,军司营,参领营,上士,部落贵族等各大机要人物统统收到诏令,招至军牧场营地,摆上喜宴,束起篝火架。
席间马军,敬乾,杰布,扎西并排而坐,待篝火烧起,罗桑手持一张令状,走到上席位正中位置刚坐下,便是各锅庄贵族献礼敬酒。
敬乾几人坐下后,马军依然神情淡漠,眼神死寂,一声不响地喝起闷酒。敬乾与秀才二人看在眼里,心里慌张,就怕马军喝得兴起,暴露杀意。
敬乾正要坐起到马军身旁叮嘱,秀才见状,一把按下摇了摇头后,端过一杯酒挪向马军身旁。
“行了,大喜日子,哭丧着脸。”秀才优先举起酒杯喝下去。
“哪里来的喜?罗桑是...”,刚搭上话,马军气不打一处来,当场起怒,被秀才灌酒堵回去了。
“部落大军司要职,还不是喜?”
“管他谁喜,反正我没心情!”,马军故意扬声说着,顺便看了一眼敬乾。
“大军司,以后可要多多提拔兄弟几个?”
“我?大军司?那敬乾?“
“在其位谋其政!再做打算如何?兄弟们都听你的!”,秀才接过马军手中空了的酒杯满上后又继续说道:“你想做的,我们兄弟都知道,我们何尝不是一样,但不看僧面看佛面,纵是你与罗桑有深仇大恨,但扎西也不例外啊,可想他自小孤苦,还是罗桑一手抚养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