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辛晓月非常不淑女的笑声在回荡。
江瑜顿时觉得这个拉严了窗帘、光线略微昏暗的房间,瞬间就灿烂明亮起来。
他坐在床上,看着辛晓月。
此刻的辛晓月一点都不雅观,光着脚盘腿坐在宽大的沙发椅子上,吃吃地笑。
她穿着一件蓝白格子的长袖衬衫,蓝色喇叭牛仔裤,拖着一双别墅里提供的粉色凉拖鞋,此时,盘腿坐在床头宽大的沙发上,歪着脑袋,对着他吃吃笑着。那长长的马尾也跟着晃动的脑袋微微摆动。
她脸上原本浅浅的酒窝因笑而更显得更深,大概因为牙齿长得不够整齐,辛晓月略略收敛着笑,一只手半掩在嘴边,却还是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江瑜只觉得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明媚,耳边不由得想起她刚刚媚眼如丝喊的那一声“哥哥”,心里刚刚消失的焦躁再度升起。
这就是在意与不在意的区别吧。
她在意王轩,心里心心念念都是王轩,所以,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她不在意他江瑜,便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笑,不顾及形象地乱说话,甚至耍流氓。
江瑜想着想着,心里焦躁无比,脸色就冷下去了。
辛晓月看他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便也是停止了笑。
“怎么了?”辛晓月好奇地问,声音带着银铃铛般的清脆。
江瑜板着脸生闷气,不说话。
“是因为我笑?”辛晓月猜测。
江瑜还是板着脸,辛晓月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乖巧地说:“好了,我不笑了,不打扰你,你继续。”
江瑜看她神情乖巧,一双眸子水灵灵的,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他心情稍微好点,便问:“我继续什么?”
“脱衣服呀,你不是要脱给我看吗?我保证不笑。”辛晓月一本正经地说,目不转睛,满脸期待的样子。
江瑜死死盯着辛晓月,只觉得怒气升腾,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就那样不在意他的看法么?他生气,她也不在意的。他说她是流氓,她却依旧我行我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依旧调戏他。
辛晓月看他一张脸更黑了,眸光里都是怒火,神情也怯生生的,连声音也调小了:“你凶什么呀?不是你要脱给我看看的嘛!”
江瑜看她怯生生的模样,心里又浮起一丝的疼惜,叹息一声问:“辛晓月,你就那么不在意我对你的看法吗?”
辛晓月一脸懵逼地看着江瑜,完全摸不清他为啥生气,为啥说这句话。
“我怎么不在意了?”辛晓月小声自言自语。
“你在意?那公然看我胸,还让我脱给你看?”江瑜一本正经地质问。
“你自己扣子没扣,我不小心瞟了一眼而已。要脱给我看,也是你说的,我怎么能拂你好意?”
辛晓月一本正经地顶嘴。
江瑜蹙眉,继续讲道理,说:“我已经说你是流氓了,说脱给你看,是反话,反话,你听不懂,还是故意的?”
辛晓月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想想以前的阿凡哥哥,不由得暗自感叹:啧啧,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江瑜看她没说话,便继续问。
辛晓月跟江瑜相处过几回,知道这人时而套路深,时而像小孩子,而且动不动就发脾气。并且,她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跟他计较,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如果跟他认真,那自己就输了。
所以,面对江瑜的不开心,辛晓月就老开心了。她决心继续逗一逗他,便一本正经地回答:“那防色狼的老师教导过,如果有异性需要向你表演一下,你就要鼓励,给予对方表演的舞台,并且从评委的角度进行品评,最后予以否定嘛。”
“你果然是故意的。”江瑜听到辛晓月这样回答,咬牙切齿地问,“辛晓月,你就不怕我对你印象恶劣是不是?还是你巴不得我对你印象恶劣?”
“你真在生气啊?”辛晓月明知故问,一脸乖巧,一脸懵的样子。
江瑜听到这话,愣在那里,一口气憋着,哭笑不得,问:“辛晓月,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可这不该你说的话呀。”辛晓月一脸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江瑜问。
辛晓月站起来,走到他床边,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宁远集团的掌门人,大家公认的国民男神,向来心思冷静的江氏九少,我聪明沉着的阿凡哥哥,又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就给一个人定了印象呢?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也不是第一次相处。再说了,就你的做派,怕是再次遇见的那天晚上,你就把我老底都掀翻了。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顾忌某一句话,某一件事就让你对我印象恶劣呢?”
江瑜听得目瞪口呆,觉得人家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啊,心里咋那么憋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