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甩袖子站起来,看她嘤嘤的在哭,心更是烦了起来,“你哭,你竟是还有脸哭,若我是你,必不用等母后来关我禁足,自己都不再有脸出去见人了,你竟还哭!”
嘉和便嚷,“究竟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要自此无脸见人了?”
“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二皇子越发恼怒,“你左右就是要嫁给那北阴人,你可知他底细,你可知北阴山高路远,这一路上还未知有多少的困难,你是父皇母后金尊玉贵的养大的,如今不过就是禁足而已,就叫你如此为此,那若是真的去了北阴,你可知道这其中还有得是苦你要吃呢!”
嘉和这一瞬间顿时就忘记了之前郑良和她说的所有话,只是不管不顾的嚷了起来,“即便是苦,再糟心的苦,也是我自己要受的。母后父皇,还有皇兄你,都说了爱我,怜我,依我,可真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是无一人真的听我说,只管把我当个孩子罢了。”
“你若不是孩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戏言来!”
嘉和落下泪来,“我是不是孩子,不该是我自己知道的分明吗?父皇如此,母后如此,就是皇兄你也是如此吗?你们只管是看自己觉得好赖,未曾想过我的心意吗?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啊。”
这下是真哭了,连日和皇后之间的争吵已经叫嘉和疲惫到了极点,其实即便是旁人不说她也是知道个清楚,皇后如此反对,一脸的不欲商量的样子,即便是她怎样哭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可若是就叫她这般的撒开手,她又是如何都是不愿意的。
嘉和还记得那天在竹林之中,有一片竹叶突然就落了下来,到了她的肩膀之上。
而那位北阴王子,是那样的有理守节,他捏了一方锦帕,隔着锦帕去把她肩膀上的竹叶给摘走,末了还对她微微一笑,“瞧这竹叶,可真真是唐突佳人了。”
她越想着,心里就越是酸,越是难受,凭什么,凭什么她求都求不来的东西,竟是就那样被锦阳弃之如敝屐!
二皇子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见是真的伤心了,到底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心里难免就有点难受,忍不住去抚了抚她的脑袋,“嘉和,哥哥不会骗你的,母后也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嘉和不说话了,只是一味的哭。
二皇子便又说,“我知道,如今你定是觉得那北阴王子人长得俊秀又巧舌如簧,我也是见识过两次,的确没有几个姑娘家可以抵抗的主的。哥哥都理解你,那你也听哥哥说些话,不要再哭了好吗?”
两人嫡亲兄妹,关系自然是旁人谁都比不上的,如今一声哥哥,几乎就要把嘉和给说动了。
二皇子叹了口气,便说,“若你真的要嫁去北阴,你可有想过,北阴王子想要娶你吗?他是王子,想娶谁就是北阴王都要依着他,想来也不会接受父皇的强塞的。”
嘉和愣住,“他……连锦阳都要,那不成,还不要我不成?”
“你怎么一样,你是嫡公主,过去就是尊贵非常的,而锦阳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公主,他可以怠慢她,却是不敢怠慢你。”
二皇子见这个妹妹天真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再有,你告诉皇兄,你可以接受你这么喜欢的这个北阴王子,他的后院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吗?”
这个嘉和之前就被皇后劝说过,可是郑良是这样说的,“公主难道不相信自己吗?您是陈国的嫡公主,又哪里是哪些个杂碎可以轻易攀比的,到时候真的进府了,她们也不过都是昨日黄花罢了。”
但这样的话嘉和不敢和二皇子说,若是二皇子知道她有这种念头,指不定又是要斥责她没有嫡公主的自我坚持了。
她只是抿抿唇,一脸不欲答话的样子。
——护国寺。
“奴婢今年十七,进宫已是五年了,原本是在裕太妃的宫里伺候,后来太妃移驾了皇陵,未能跟着去,便闲了下来,再由管事公公指派到了殿下这儿。原本在裕太妃的宫里也不过就是做些洒扫的粗活罢了,并没有什么训斥或者奖赏的。”
迟迟点了点头,她余光看了眼阿如,见她眼睛等下,唇角微微上扬。
她顿时便明白了——怎么,是打算好了推这个小宫女下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