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九仙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走上了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公交车,这辆车不是跑城县,如果做跑城县的他还要再县城再坐车回镇上,到了镇上再给家里打电话让父亲来接,嗯,一般父亲不外出打工在家的时候都是父亲来接的。这样一来有些麻烦。
他上的这辆公交车沿途好多村落,虽然终点站不到他家所在的村落,但是也相距不远,两个村落也就相距两三公里左右。
上了车后,司机师傅窝在座位上,呆着一个厚实的帽子,玩着手机,抖着腿,看起来很冷的样子,这公交车上当然不会有暖气了。。
“司机师傅,到终点站是不是七块钱?”耿九仙把行李放好,然后一边拿零钱一边对司机师傅喊道,之所以问一下是因为他已经一年没有回来了,不会道价格有没有变。
“对滴,七块钱,小伙子,有零钱吗?没有的可以在我这里换,我这里有零钱。”司机师傅看了耿九仙一眼,操着一口河南普通话开口,同时心道这小伙子气质挺好,而且皮肤也好,一看就是做体面工作的人。
“小伙子,回家过年类?”
“不用麻烦了,正好七块,对滴,回家过年,师傅这都过年了你们这票价还没涨啊。”耿九仙把七块钱放进了钱箱里,同时说道。
“这车都是自营的,而且坐车的都是七里八乡的,涨钱不好看···”
随后又聊了几句,因为过年大都是打工回来的人,所以不需要平常等很长时间,五六分钟后车子就动起来了。
过年有路上点堵,花了两个小时公交车才到终点,耿九仙是车上的最后一个乘客,下车后环顾一周刮着冷风寂寥的环境,拉着行李开始沿着大路行走。
之前给家里打过电话,不过没人接,打了几次还没人接,于是就不再打了,也没太在意,因为他知道母亲很少会把手机带在身上,不方便,而且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天气还这么冷,父亲来接的话还要骑着三轮,遭罪,所以他准备走回去,还可以好好地看一看家乡的景色。
大路是沥青路,但是上面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一个人走的话不算什么,不过他拉着个行李箱,背着个背包,手上还提着一个包,所以走得有些慢。
大路两边是常见的杨树,在寒冷的东西只有零星的树枝,在北风的刮动下像极了一个羸弱的老人,可能随时会被刮断。再往两边则是两个沟渠,这是北方常见的景象。
再往外就是绿油油的麦田了,一望无际的麦田上有着一个个村落阻拦,但从这看不到他家所在的村落,因为前面是五里堂,阻拦了视线。
大概走了十分钟,拐了弯是一条笔直的大路,是一条水泥路,很平整,水泥路的尽头是一个村落,是另一个村落,名叫姜花园。
在姜花园东南方向就是他家所在的村落——耿楼,一眼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在两个村落中间破破烂烂,墙壁已经倒塌的小学,耿九仙的小学就是在这里上的,不过当他上高中的时候,这所姜花园小学已经倒闭了。
随着距离耿楼越来越近,耿九仙眼中也多了一份欣喜与激动,一年了,终于快要到家了,他有一年时间没有见过父母了,但是他知道,父母的样子一定有苍老了很多吧。
时间总是在指尖不知不觉中流逝,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父母头上多了很多白发,脸上也多了皱纹,但是依然还在劳作,因为父母想要他在城市里生活。
耿楼越来越近,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在清冷的烟火中,有着缕缕的雾气开始出现,笼罩着整个村落,看来其朦朦胧胧,给村落罩上了一层薄纱。
他所在的方向是耿楼的西边,而耿九仙的家在耿楼最北面,最北面有不少树木,还有一个大坑,靠近村落后耿九仙看向家的方向,在树木的阻拦下有些影影绰绰。
耿楼虽然叫做耿楼,但是村落中房屋并全是楼房,除了一半的二层小楼外,其他的都是一层的房屋,这里与其他村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耿楼有不少的古井,大大小小三十多口古井分布在村落中。
走进耿楼后,耿九仙发现这一年村落有破败了不少,但心中也只是有些伤感罢了,农村都是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往外走,不少人的家都搬走了,不少房屋都是空的,即便是临近年关,也没他印象中小时后那么热闹了。
耿九仙走进村落中,也没有遇见什么人,起初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当他走进树林,想要从后面的小路回家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对劲,因为少了狗叫声。
他走的这条小路是有靠着一个大坑,大坑四周还有很多树木,坑中还有着脏水,是小路傍边一家养猪的排的废水,因为养猪,所以大坑旁边拴着一条大狗,每当有人靠近大狗就是叫唤,现在一声犬吠都没有,再加上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村落中更是没有袅袅炊烟升起,鸡犬狗吠失去了踪迹,静的可怕。
“怎么回事,有些不太对劲。”耿九仙嘀咕了一声,脚下加快了步伐。
当路过猪棚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耿九仙双眸一凝,一条大狗的尸体出现在他眼中,大狗被抛在大坑边缘的树根旁边,身上还有一个血洞,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黑褐色,但是伤口处的血迹还没有凝固,就证明大狗死的时间并不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