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妻。”他毫不避讳。
离婚证还没领,她已经是他前妻。
“哦,原来那个讨人厌的猫是你养的。”女人笑着,摆动手指算打了招呼,不等季临川介绍,主动说道:“我是殷茵。”
她就是殷茵,她去过那个房子,见过珍妮。
欧阳妤攸不动声色,紧了紧牙龈,虽林昇一再交代她不要再抱樱樱,但眼下她胃里翻着恶心,再待下去她忍受不了,她弯腰抱起身侧的小家伙,漠然看向他:“季临川,提醒你一下,那个房子是我的,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珍妮,请你都不要再碰,在我清理干净卖掉之前,烦请你趁早搬出去。”
她眼神果决,抱着樱樱正要走,季临川紧绷着冷峻脸庞,伸展手臂,突然挡在她面前:“房产证都不在你手里,拿什么卖?”
欧阳妤攸着实一愣,被他那微微低头,似有轻屑的语调,击得又气又恼。恰在此时,搂着她脖子的樱樱,突然奶音叫她:“妈妈,我好饿。”
欧阳妤攸微怔,这些天樱樱从未叫过她姑姑,但夜里跟她睡觉,偶然起床也会叫她两声妈妈,小孩子没睡醒时总会有喊习惯的人,她并未在意,但没想到樱樱此刻会如此叫她。
“乖,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她绕开眼前的人,却被季临川攥住胳膊,硬生生倒了回来,冰冷的眼神,冰冷的口吻:“你女儿饿了,就在这儿吃,老子请你。”
前三个字他咬字极种,欧阳妤攸看向殷茵,又抬眼望了季临川:“好啊,包场的餐厅也清净。”
烛光晚餐,香槟美女,伴着钢琴演奏。
好一个有情调的季临川。
可惜了这么好的氛围,硬是变成了四人同桌,欧阳妤攸不理对面女人的脸色,给樱樱点了番茄意面和甜品,又要了一杯柠檬水,季临川看完餐单,见她什么也没要,拿眼眯她,接着对侍从念出几道菜名,提到烟熏三文鱼配鱼子酱,特意叮嘱要用美国某品牌的黑鱼子酱,别的都不行。
欧阳妤攸给樱樱铺餐巾,殷茵看着对面的小女孩,很是奇怪,季临川前妻的孩子,却又不是他女儿,那是谁的,殷茵问:“你真是她妈妈?”
“后妈。”季临川冷意盎然,他端酒杯时,欧阳妤攸才注意到,他的婚戒还在,蓝锥石映光散着冷紫色,从前不甚留意的东西,此时却格外晃眼,他喝得很猛,一口见底,落杯狠盯着她:“动作挺快啊。”
“彼此。”她淡声回击,却也不看他。
殷茵忽然搂住季临川的手臂,长发垂落,靠在他肩头:“欧阳妤攸,小时候我们见过,你可能不记得了,我爷爷有一年生日,你爸爸他们来祝贺,那时候临川也在。”她抬脸问季临川,“那会儿她是多大?”
他想了想:“九岁。”
欧阳妤攸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从前爸爸带她去过不少宴会酒席,她不可能次次都记得清楚,殷茵不像是在拿那点事套近乎,反而是有意在透露她和季临川的过去,她说:“我跟临川一样大,我这个人呢,不爱跟小孩玩,所以跟你不熟。临川大学的时候,我们谈过恋爱。对了,他是我初恋,这么多年没见,早知道有今天,那时候你们婚礼我就去抢婚了。”
菜上桌,那份鱼子酱放在面前,腥味很浓,欧阳妤攸抓起柠檬水喝了几口,企图压下胃里的不适,耳边飘着季临川的声音:“茵茵,现在不用抢,不是更好?”
“是呢。”她盈盈地笑。
欧阳妤攸扔下餐巾,捂着嘴冲去洗手间。他对她知根知底,了如指掌,而她却像一无所知的傻子,季临川就是这么有本事,出招狠准,将她打得落花流水,欧阳妤攸扶着洗手池,呕得扯心动骨,喝下的柠檬水顺着嗓子咳出来,酸得她眼睛流了泪。
“胃不舒服就去看医生,你突然离座,不知道以为你是因为老子吃醋呢。”季临川突然出现在身后,一把转过她的脸,手掌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臂抬起,用袖口给她擦嘴,熟悉的气息喷染着她:“不擅长的事,你演得倒是挺逼真,怎么?真难受了?”
欧阳妤攸挣脱他,退后几步,疏远淡声问:“季临川,我都是你前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着急?”他紧逼近她,拇指揉上她唇角,“老子还没签字呢,你找什么急?姓林的这么迫不及待要娶你?”
“你比我急。”她拨开他的手,眉目清淡看着他,字字清楚透着警告:“要么协议书上你签字,我们去办手续。你不签,我们走诉讼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