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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愿君心越流年

他现在说起话总是没头没尾,专挑自己乐意的说。

欧阳妤攸走进正殿,跟着他双手持香,直背跪在蒲团上,闭上眼。

两人举手抬足间,默契十足,很多习惯都是打小就一起养成的,不用刻意维持,虔诚弯腰,跪拜,睁开眼,连起身去插香的动作都是一致的。

季临川起身走去内殿,说是要点一盏长明灯,祈福用的。

欧阳妤攸独自走到寺院内的空地,瞥见一面灰白的墙上挂满心愿牌,经风一吹,哗哗作响,木质长块上写满了祝福和愿景。

她问一旁的僧人讨要了一块,坐在台阶上,提笔写道:愿君心越流年,岁岁长牵念。

写完走去挂在最边缘的角落,望着那心愿牌发呆。

季临川点完长明灯,从内殿出来,远远大步跨过来,站在她身旁,问她记不记得当年在这弘法寺后面的山上,陈嘉棠求下的那支签。

突然提起这个,欧阳妤攸有些愣神,这山上的那间小庙,他们只上去过一次。

那年大年初六,季凡森和欧阳腾远照例要来捐赠添香,加上陈嘉棠和季临川在夏天即将参加高考,季家的人更为重视,于是季凡森夫妇,老陈夫妇和欧阳腾远,带着三个孩子,开车来这儿吃斋念佛,小住了几天。

季临川嫌庙里冷清,经常带陈嘉棠和她出去溜达。

有一次,三个人沿着石阶小路往上走,两旁竹林茂密,溪水潺潺,他们意外地发现,在弘法寺的上面,还有一座孤零的小院,同样供奉着神像,主殿的案台上放着竹签,人迹稀少,几乎见不到游客。

“这里有解签的师父,你们快要考试了,每人抽一个算一算。”欧阳妤攸笑着将签筒递给他们。

季临川四处环视,双手插着口袋,说:“封建迷信。”

陈嘉棠却扬嘴笑了笑,从她手里的竹筒里抽了一根,来到侧门的解签处,墙上挂满纸质的解签单。

坐在桌子前的解签人,留着一抹小胡子,寸头白发,看起来有六十岁,一副酒肉不忌的模样,实在没有半点僧人的形象。

他说,“小伙子,这第四十六签。签文上说,桥已断,路不通,若要通时,也候三五之中……”

“爷爷,您说明白点,我们听不懂。”欧阳妤攸声音很甜。

“不许叫我爷爷!”

“……”

“来,脸伸过来,我给你看看面相。”

陈嘉棠无所谓地把脸伸过去,惹得季临川在一旁直摇头,回头对欧阳妤攸说,“两个小迷信。”

那解签的爷爷,一本正经地道:“你啊是个先死后生的命。”

先死后生?古怪又吓人的一句话,陈嘉棠听罢只是哦了一声,老头含笑眯着眼看向了他,“你就不想多知道点?”

“不想。”

老头故作深沉,捋捋胡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反正都是命,不问也好。”

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看见这个解签的老头,急忙跑过来拉住他,“爷爷!”

“不许叫我爷爷!”老头又说道。

欧阳妤攸和陈嘉棠一脸黑线,原来不许叫他爷爷,这是一句口头禅。

“您怎么又坐在师父这里乱给人解签了!”小男孩十分抱歉地问他们三人,“我爷爷没收你们钱吧?”

他们连忙摇头。

小男孩说,“我爷爷他脑袋有点糊涂,说了什么你们千万别当真,解签的师父刚才出去了,如果你们愿意等,我马上去找他来。”

那段小插曲,当时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欧阳妤攸不知道季临川此时提这个干什么。

他走下主殿的台阶,靠在石柱旁,脸色凝重,道:“陈嘉棠……应该还活着。”

应该?

在欧阳妤攸这里,她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所以听了只是微微点头说:“可你又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季临川见她反应平平,目光疏远地看着她说,“或许你知道。”

“我?”她错愕。

“你今天为什么要跟去老宅?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才不会为了吃什么饺子回去一趟。”

她转过身,淡淡地说,“跟你一样,有想打听的事呗。”

季临川微惊,按住她的肩膀,缓缓走近,贴在她耳边说,“你果然知道……那天给你包扎的手绢是不是他的?你又见过他对不对?”

“什么手绢?”欧阳妤攸猛然回头,什么叫又见过他?

季临川审视了半响,确定她不是在说谎,她真的并不知道,在他赶到那里之前,还有人曾为她包扎过伤口。

他随即说,“以后你别再插手这件事,陈嘉棠我会派人去找,明知道这里面有危险就不要去管!下次再看见像他的人,你只用告诉我就够了,知道了吗?”

欧阳妤攸知道,季临川是在担心她再出事,可让莫莉去找,哪怕真能寻到嘉棠哥哥的踪迹,他也不会露面,他更不可能会回来,而且只会藏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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