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有备而来,他狡猾得很,早摸清她的心思,特意到了门口再给她换上。
弯腰一只只给她穿好,披巾围上,双手撩开她双肩的头发,点头说,“行了。”
季临川刚走进场内,各处招呼声应接不暇,酒杯跟着送到他手里。
欧阳妤攸进来前问过他,知道这是房地产大佬的聚会,以前她也跟爸爸来过类似的酒会,那些叼着雪茄,穿着打扮很低调的老总,辈分高,都是叔伯年纪的人了。
放眼望去,场内的女人不多,这种酒会的意义,都在他们男人之间谈话交流的信息里。
欧阳妤攸趁季临川跟人打招呼的间隙,钻了个空,去长桌上找点心吃,打算赶紧吃完走人。
吃了几块栗子蛋糕,有点腻,转手拿了一杯香槟,还没递到嘴边,突然杯子被碰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声音。
“真巧,欧阳小姐。”段溢峰拿着红酒过来跟她碰杯。
欧阳妤攸瞟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挑水果。
他说,“哦,不对,你是季太太。记得你上次说的补偿,还没还。”
她一边夹小果子一边低声说,“段先生,没有收到律师函,你有点失望是吧?没关系,今天你可以放开胆子来,季临川最近倒真有点闲,给他找点事也好。”
段溢峰他阴笑着,身体却越靠越近,小声说道,“吓唬谁呢,这什么场合,他敢动手吗?这可不是在他的地盘上。”
“在哪儿他都是季临川。”欧阳妤攸厌恶地躲开他,向后退。
段溢峰咧着笑,又靠近一步,不怀好意地紧逼着她。
欧阳妤攸太久没穿高跟鞋,退着退着,鞋跟摇摆,身体失去重心,眼看头顶的灯光乱晃,就要四仰八叉倒下去。
一个宽厚的胸膛抵过来,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耳旁。
季临川拿掉她手上晃晃悠悠的杯子,往桌上一搁,透着锋芒的眼神,看向段溢峰:“门口在哪儿知道吧?一分钟内不消失,我让你横着出去!”
段溢峰说,“季先生紧张什么,我呢,只是过来给季太太道个歉。”他看向欧阳妤攸,“那天是我做事冲动,不知道你扭伤了脚,那位先生有没有照顾好你?”
欧阳妤攸脑袋瞬间嗡鸣,怀疑这个段溢峰出现在这里,绕了半天,就是等季临川过来,故意激怒他的。
果然,段溢峰勾着阴险的笑,问她,“他叫什么来着,林昇对吧?挺不错的一个男人,好眼光。”他来转头看着季临川,“原以为季总您风流倜傥,没想到季太太也挺玩得开,你们夫妇,男浪女贱,倒也般配。”
欧阳妤攸见季临川眼神发狠,不等他动手,她瞬间转身扑进了他怀里!
女人特有的妩媚声音,放大,再放大!就是铁了心让周围的人全听到!
她指着段溢峰,柔弱地哭腔说道:“他刚才动手动脚,一直往我身上贴,摆明了是骚扰!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瞬间无数道视线闻声看过来,她羞涩地躲他怀里继续哭。
很好,众目睽睽,合情合理。
季临川这怒火的一脚彻底踹在了段溢峰身上。
在这行业大佬的酒会上,他是腾远兼梵森的老板,身份在那儿摆着,闹出事,被段溢峰吃定死咬,必然是影响恶劣。
是她,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教训段溢峰的由头。
调戏他女人,放谁身上,不出手,那都是草包。
欧阳妤攸瘦弱纤细,加上梨花带雨的模样,在季临川怀里颤抖着肩,别提多委屈,一下子,很多大佬对倒在地上的段溢峰投去鄙夷的目光。
主办单位立刻让人过来,查了段溢峰的邀请函,发现他竟是冒名顶替进来的,连忙让人赶出去,转头跟季总赔不是。
几个老板在一旁直摇头,“太不像话,怎么能让这种人混进来,季总这一脚算是轻的,回去找人好好教训教训。”
季临川紧搂着她,为方才惊扰了酒会,跟众人致歉。
他的视线落在前方,声音却像夜里的鬼魅,飘然钻进她耳朵里。
“表现得很好,但你犯了死罪,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