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那人的行动力远大于她,在她反手过来的时候,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扣住了命门!
曲幽荧心头惊颤。
但也仅有瞬间,她就用左手伸进随身的小包里,悄无声息的拿出了一把匕首。
寒光在夜色中反耀,削铁如泥的锋芒毫不留情的冲着柔嫩的皮肉而去。
一击直逼捂住她嘴巴的手。
可在将将要碰到的时候,那只手就缩了回去。
曲幽荧见状,反而一笑,在右手被擒的情况下,往右侧转身。
同时,刀锋毫不留情的冲背后那人的脸割去。
虽然他已经快速松开后退,但碍于她拼尽全力一搏,还是削下了他的一簇黑发。
但也仅仅如此。
因为曲幽荧认出了来人。
“景烛?”她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怎么是你?”
木景烛低头看着被砍断的头发,不怒反笑。
“反应力不错,但还是慢了。若不是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必将被擒。”
“所以你又在试探我!”
曲幽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如今多事之秋,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护着,遇到危险,要学会自救。”
木景烛将她满脸的不高兴,尽收眼底,却没有如往常那样戏谑她。
他看着她的眼底,有种情绪被黑色包裹,可以看得见,却分辨不了。
曲幽荧被他这话说得无力反驳,因为自张家命案发生以来,她已经两度被袭击。
虽然都命大躲过了,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这样幸运的。
撇撇嘴,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我知道了,我会多加注意的。倒是你,今晚约我出来做什么?”
说起这个,木景烛的眉梢就跃起了一丝笑意。
他看了眼无人的街道,将曲幽荧拉到了一旁的墙角下。
他将她护在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前方的街道,嘴巴紧贴她的耳朵,字字入耳。
“等鱼饵上钩。”
曲幽荧眼睛一亮,眯眼笑了。
没多时,从前方的巷子里就走来一人。
那人披着宽大的披风,过分大的帽檐将容颜遮住,辨不清是谁。
只见那人步伐匆匆,走到张家铺子门前,停下步伐,左右看了看。
见到四周无人后,那人才从袖口里拿出一根细小的铁丝,开锁。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去张家铺子?”
曲幽荧满脸好奇,见人进去,也想着要跟上。
可木景烛却将人按住,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楼主她的腰,纵身一跃,上了张家铺子的房顶。
他武功很好,落地更是悄无声息。
将曲幽荧放下,他也蹲下身,揭开了一片房瓦。
曲幽荧透过那片房瓦,可以清晰的看到,柜台前,放着一个大箱子。
底下那人似乎就在寻找这个箱子,上前一把打开箱子。
“尸体?”曲幽荧惊愕,回头就问木景烛,“谁的?”
木景烛对她迷之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
曲幽荧满含好奇,压着那蠢蠢欲动的感觉,迫使自己耐心看下去。
只见那人看到被冰包裹的尸体后,动手将冰块一个个搬了出来,随意扔到了一边。
然后那人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火折子。
那人吹燃火折子,待火焰足够亮时,就将火折子丢进了箱子里。
尸体上穿着衣衫,遇火即燃,没多久,大火就包围了整个箱子。
熊熊火焰不止,火海燃尽一切,不留痕迹。
“我本想给你留个全尸,但你死后都不安分,所以别怪我无情了。”
她一出口,曲幽荧就认出了是谁,也同时知晓她烧掉的尸体是谁,顿时大惊。
“那具尸体不能被烧毁,一旦毁掉,就没办法证明她与王氏甚至整个王家的关系了,我需要尸体,需要证明,怎么就让她给毁了?木景烛,你到底在做什么?”
看她满目焦急,木景烛却一派气定神闲。
他握着她的手腕,看似轻柔,实则力道却让她无法松开。
“小荧,你可信我?”
曲幽荧挣扎中,轻微一愣,抬眼去看他,却不小心撞进他满是黑夜的瞳仁里,无法自拔。
“信。”
她相信他的能力,这点从未有过怀疑。
“相信我,就继续看着好戏,明日,我便会将这件事彻底结束。”
曲幽荧一怔,痴痴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一直都很黑,眼白很白。
那种黑白分明的颜色,像极了正与邪,也像极了真相和虚假。
更是她从小到大一直追随的色彩。
既然相信,便不要心生迟疑。
她松了身子,不再挣扎,吸吸鼻子说,“那你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好不好?”
木景烛看着她别扭着讨要真相的样子,不免莞尔笑了,笑得心头痒痒的。
夜风拂面,将她的发丝吹到他的脸上,带着她身上的淡香,扰人心鼻,更加点燃了灼热的目光。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人紧搂在怀,反讨着好处,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曲幽荧不知木景烛正盯着她不放。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王氏锁上大门,消失在黑夜里。
她下意识的问,“她走了,我们追不追?”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追。”
木景烛语气凉凉,她没听到自己的话,反而把所有注意力都用在王氏身上,让他不高兴的扯了扯她的头发。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真相?”
“想呀!你倒是说——”
曲幽荧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看他。
谁晓得他此时此刻会离自己那么的近。
仅仅是一个转头的动作,便叫她的唇贴着他的唇角,擦在他的唇上。
软软的,带着夏日的那一点点的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