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前这个人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抛下面子去陪他,结果什么也没得到。为什么谢混一无是处吃喝嫖赌就能这么轻易地占有他?脸上隐隐的作痛的半张脸还在时不时的提醒他,刚才顾元博因为谢混扇了他一巴掌。
“我们在国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我生日的这天告的白,你都能忘了吗?”
顾元博有些吃惊,他是真的忘了。脑子里仔细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他当时举棋不定,又实在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所以犹豫了很长时间。
但他实在不觉得这日子有什么特别或者值得纪念。
再转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燕尾服的青年面带笑意,已经将一个造型华丽的小蛋糕推了上来。
谢自远看起来神情十分认真,几乎是有些虔诚的小心将蛋糕放到桌上,打开蜡烛插了两根。
服务员微微一笑,替他将蜡烛点上,这才收拾东西离开。
顾元博几乎是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跳跃的两点火光,他脑子里迟钝的想,谢自远疯了?
仍然沉浸在美好回忆里的谢自远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二十八岁生日,我们还能这样在一起,多好啊。”
他说完就双手合十,虔诚的吹灭了蜡烛。
顾元博冷淡的凤眸又盯着还在冒烟的蛋糕蜡烛看了片刻,半晌才移到谢自远那张在自己眼里有些面目全非的脸上。
讽刺的话到了嘴边,半天也说不出来。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声音清冷的说:“生日快乐。”
顾元博一刹那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像是在面对医院里寻死觅活的顾军的心情一样,恶心的反胃,可是他总是忍不住去对曾经亲近过或者想亲近的人心软。
为什么不能直接把人扔出去,断绝关系呢?为什么不能把面前这幅嘴脸暴打一顿,然后再不联系呢?
总是以为自己足够冷漠,可以拒绝所有的人,可是内心却时时让他失望,下意识的去渴望亲情和友情。
顾元博淡色的薄唇抿了抿,刚才凶狠冷淡的眸子也垂了下去,又是熟悉的无力感。
谢自远正片刻不离的盯着他的脸,自然也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顿时心中冷笑起来。自己认识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程昱这个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人了解他,吃软不吃硬?装可怜?
谢大少面色温柔的将蛋糕切下一块,十分逼真的叹了口气,说:“刚才你就当我在发疯吧,算了,我们吃完这块蛋糕就散了吧,我不过是心里不平衡谢混能够得到你的心,那一百万你拿着,我知道你爸又出了事。”
顾元博诧异的抬眼看他,见谢自远不像说谎,并且已经开始动作切蛋糕,登时有些心情复杂。
谢自远先切了一块小心的放在他面前,又将自己的一块也拿下来,这才将蛋糕推到一边,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你……”顾元博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可心底原本就怀有希望的地方已经被他这几句看似真挚的话打动的溃不成军,脑子里顺理成章的就做出了决定,毕竟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相信他吧。
以为自己想通的顾元博脸色稍缓,终于开口说:“钱我会还你的。”
谢自远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也不再说,伸手举起了手中已经满上的酒杯,“先不说这些了,喝一杯吧。”
顾元博原本捏着酒杯的手突然放开,他淡淡的说:“我一会儿还要回家,就不喝酒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自然,看起来真的已经相信了谢自远的话,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的心里难以平静,又是回家……又是跟谢混有关……
谢自远嘴角弯了弯,面色如常的说:“那就算了,你肯定又不愿意让我送,那你就吃点蛋糕吧,我自己喝。”
顾元博内心暗暗松了口气,还在盘算回去要如何跟照顾了小团子一天的谢混解释,自己为什么回去的这么晚。
甜软的蛋糕送进嘴里,男人的神情依旧平静,谢自远又看着他自然地吃了第二口。
一百万不是个什么小数字,他现在一年的年薪也不过十五万上下,如果减去开销,剩下的钱,想要凑够一百万,恐怕要些年头。
顾元博这么想着,脑子里突然混沌起来,神志模糊,眼前也有些看不清东西,晕过去的最后一秒,他脑子里才有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响起,蛋糕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