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好多人都高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有的根本就是赝品,期待越大,这失望也就越大。
那人见我和卓一凡立在当铺门口,先是警惕心的朝着身后退了几步,手中的盒子抱的更加紧了。
“这位客人,我就是这当铺的掌柜,你今个儿是带了什么宝贝来了?可否给我掌掌眼?”卓一凡盯着那人手中的盒子,倒是来了兴趣。
按理来说,这鉴宝的事儿也轮不着卓一凡,都是朝奉干的活儿,不过如今已经到了年底,大朝奉去了鸿儒,那杜朝奉中午就已经在外头喝的酩酊大醉,晚上稍稍清醒一些,就又赶去了下一场。
清儒里如今两位朝奉都没有收徒弟,所以没有人能帮忙看东西,卓一凡这两年我也没有见他给什么人看过宝贝,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的准。
“卓一凡?”我低声叫了一声,轻轻的将卓一凡拽到了一旁。
“我们还是让他明天再来吧,要不然看错了我们可负责不了啊。”我提醒卓一凡,毕竟这古董都是动辄几万几十万,乃至成百上千万,若是看错了根本赔不起。
卓一凡摆了摆手,说没事。
而那男人估摸着听到了我和卓一凡的对话,对于我们俩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报个蔓儿来吧。”那男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卓一凡倒是笑了笑,开口说道:“木桌蔓,您也报个蔓。”
“灯笼蔓。”那男人原本已经侧身向着巷子口了,如今却又转了回来。
卓一凡低声告诉我,这是典当行的行话,也就是问对方姓什么,灯笼蔓,就是姓“赵”取“照”的谐音。
“赵先生,进去坐坐吧,如果真是个好东西,那么价钱好商量,您如果当过东西就知道,我们鸿儒给的价码一直都是业内最高的。”卓一凡说完,冲着那赵先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男人点了点头,相信他也明白这些。
所以,跟着卓一凡就朝着当铺里走。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听着卓一凡问对方,是个什么物件,那赵先生还十分的谨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肯说,只说进去再详细说明。
看着这赵先生走起路来蹑手蹑脚的,不像什么持宝人,更像是一个小偷儿。
“好,您坐吧。”卓一凡把人带到了当铺的柜台厅里,结果却发现当铺的七八个伙计在这猜拳喝酒。
看到卓一凡进来了赶忙站了起来,卓一凡没空理会他们,而是示意那男人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然后等着赵先生把抱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赵先生看向店里的那些伙计,迟疑了片刻,问卓一凡能不能找个房间进去单独看。
卓一凡摆了摆手:“不必了,都是自己人,您只管拿出来就是了,也让大家开开眼。”
“那?”赵先生再次迟疑,最后还是把怀中的盒子给拿了出来,这是一个刷成蓝色的木盒,盒子上雕刻着复杂的图腾,不过应该是新的,这种明亮的漆色我在卓一凡给我的书里还没有见过。
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团用绸缎包裹着的东西。
赵先生小心翼翼的把绸缎打开,展现他手心之中的东西,却是让我一怔。
不是因为那东西多么稀奇或是精巧,而是,这东西我也有,并且是一模一样的。
对方手中此刻捧着的,正是我从爷爷的兜里取出的血玉蝉,我瞪大了眸子,仔细的看了许久,没有错,就是血玉蝉。
卓一凡只是撇了那玉蝉一眼,眸子里明显的一亮,不过下一秒就装出一副抱歉的模样。
他对那赵先生说道:“赵先生,这东西估摸着是假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东西可是我?”赵先生原本话都到嘴边了,却硬是活生生的又给吞了回去。
他凝眉,狡黠的眸子迅速的在卓一凡的身上又扫视了一下之后,立即开口说道:“你的资历不够,看不出这是好东西,请你们朝奉出来掌掌眼吧。”
“赵先生,真是不巧,两位朝奉都不在铺子里,不如这样,您留个名片,我们再派人亲自上门去给您验验货?”卓一凡看着那赵先生试探性的问道。
赵先生迅速的将那血玉蝉收到了盒子里,抱在怀中,冲着卓一凡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改日再来。”
说完,他便步履匆匆的就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