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一想,父亲去世了,玉玲姨跟我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这么去找她,岂不是成了她的累赘?
想到这里我好似也没有什么路可选择了,而且,在内心深处,我发誓一定要找到杀害全村人的凶手。
傅老说,村子里的人应该是人给“迷”了之后带到某处杀害了,如果那夜我们没有上山,自然也是难逃一劫。
“别矫情了,娘们儿唧唧的,走吧,鸿儒还是有口闲放给你吃的。”寸板头撇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要是觉得白吃白喝的不踏实,那这家里的家具可以买一买,能值不少钱。”
他的话音刚落,傅老就瞪了他一眼,寸板头也就不再说话了。
“我家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动的。”我说的很是笃定。
“别听他的,我们今晚就走吧,这路途遥远,你呢,准备几件衣服就成。”傅老冲我笑了笑说道。
“今晚就走?”我有些惊讶,如今早就已经是深夜了,不过,我也很想见见鸿儒的东家,想知道老太爷究竟留下了什么秘密。
所以,麻溜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衣物,并且,把奶奶提前给我的压岁钱也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从房间出来,我在桌上给玉玲姨留了纸条,告诉她这里的人都死了,让她别再回来,自己朝着后院祠堂的方向又鞠了一躬才把大门给关上。
傅老示意我上车,我坐在车后座上,望着漆黑一片的村子,心中无比压抑。
这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开车。”傅老冲着寸板头吩咐了一声,那寸板头就发动了车子。
等到车子开出了村口,我再也望不见之后,才落寞的回过神来,为了不让傅老他们发觉我红了眼眶,故意假装看着窗外,表面上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可内心却是极度不安。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整整三天两夜,在第三天的傍晚,车子开入一个又深又长的胡同之后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寸板头下车给傅老开车门,我也迅速从车里钻了出来,发现这车是停在一个颇为雅致的雕花木门前的。
而这雕花的木门上头挂着一方牌匾,行云流水的写着“清儒”两个字。
不是鸿儒么?怎么变成清儒了?我正琢磨着呢,那傅老就拉着我朝里头走去,那寸板头则是在门外候着。
一入木门,就有一个年轻人冲着傅老俯了俯身,我本以为就是一个小院,但是没有想到走了一条极为长的青砖走廊,又过了两个实木拱门,还没有看到门厅,这些走廊上都是雕梁画柱,图案是我见都没有见过的。
零星的在路上遇到了几个人,他们看到傅老都过来打招呼,等走到这条长廊的尽头之后,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敞开的红棕色大门,大门上写着“财源广聚,典当八方”。
跟着傅老走到这大门前头时,就看到里头有一个大柜台,柜台的四周都围着木栅栏,一个留着八字胡,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坐在那柜台里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咳咳!”傅老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柜台里的中年男人这才看向了我们。
“又送人过来了?傅老,不是我说啊,我们这也不是少年班啊,你送这么些个半大小子过来有什么用?”柜台里的男人撇了我一眼,表现的有些不耐烦。
仔细想想,这一路遇到的人,好像年纪都跟我差不多。
“这是东家故友的孩子,家里已经没人了,所以?”傅老对这男人也颇为客气。
这男人对傅老倒是一点都不恭敬:“我这也不是收容所,东家要是觉得可怜,给他点钱打发了就是,何必硬要塞到这来?”
“老杜啊,这是东家的意思。”傅老依旧是面带笑容。
“哼,鸿儒的规矩,一,只收男丁,二,只收有天资之人,对吧?这两条缺一不可,他是男的没错,可我怎么看着他都是个生瓜蛋子,眼神也呆滞,不是这块料。”那男人说完,看向了我将我打量了一番。
“生瓜蛋子,也是需要人调教的,不如?”傅老想为我说情。
“不如我就考考他好了。”那男人打断了傅老的话,紧接着抓起一个哨子,吹了两长一短,不出一分钟,十几个人就聚在了门外头。
他们中一半跟我年龄相仿,还有一半则是三十来岁的样子,这些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和傅老,“考试”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