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次日,文府北院靠近梨花阁的侧门打开,守门婆子
一个个都早早起来,等候着文续与姨娘。
这北门自当年七皇子之乱,文续主动提出与文暮恩断义绝后,
北门便堵死了。以示两府除了祭礼大事外再无来往。
后来文暮不因盗丹书铁券一事失宠,反而文续失了文暮的庇佑,在
朝务上屡受小人刁难,便主动摆酒求文暮再续兄弟情。文暮
对文续这个因出身而自卑的庶出弟弟,一向是有些同情的,
所以文暮对文续之前的一些让人寒心的举动尽是一笑而过,
反而主动求老夫人原谅文续。
老夫人出于一些朝务权衡的主张,也决定与文续和好,于是这北院
与文续府上靠近的门重又开了,只是老夫人心里还有些不忿,所以将
北院的大门给改得又窄又狭。
这才寅时将至,整坐上柔城都笼罩在朔风呼啸与苍茫夜雾之中,连不远处
的巍峨的皇宫也被夜色深雾笼罩得只见朦胧影子。
文续伴着韩姨娘韩与文珠一前一后地被下人簇拥着往文府大宅行来。
因为风大雾重,下人们都撑着伞,防止雾气弄湿了主子们的衣襟。
梨花阁里,玉珺已经醒了,因为昨儿练习礼仪睡得晚,还做梦梦见自己
梦里也在练礼仪,彩绣彩珠有条不紊地给玉珺梳头发,找饰品。
玉珺看彩绣把自己的头发编得过份好看了,由不得对彩珠道:“等等等等,这发髻散了重编吧。我今儿是以庶出的身份陪同二叔他们行参祭礼的呢。二叔来祭他的生母,我只是以文府长房女儿的身份做个陪同罢了,发式梳成这样会喧宾夺主的,而且,还有夫人在旁边呢。”
彩珠为难,语气迟疑:“那奴才该怎么给小姐梳头发?”
玉珺做主道:“就梳个两髻堆云的发式吧。两髻堆云的发式既庄重又不出奇,衬在人堆里绝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到自己,但旁人看到,就会觉得我这发式端庄。”
彩珠点头称是。
彩绣闻言,便出声道:“那,小姐,奴婢给您找金粉流苏银簪和红珊瑚珠来点缀发式吧。”
玉珺看着彩绣手里拿着的那一根流苏银簪,簪头垂下八根银叶状流苏,流苏脚是金丝裹的粉玉珠,而那珊瑚红珠,则在彩绣手掌上发着盈盈光辉,十分好看。
玉珺把头一摇:“不好。红珊瑚珠太亮眼,今儿是祭礼,穿红的总是显得轻佻了。还是用月白色珠子在堆云髻下边系小发辫吧。那粉色流苏簪倒是不错,待会儿簪在堆云髻上。”
彩珠闻言,便从彩珠手内取过金粉流苏簪,以簪将玉珺的青丝绕好,做成两髻堆云的模样,青丝吃住簪身,簪头的流苏在发髻上顺势垂下,流苏清荡,粉珠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