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耐心解释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二老爷与你爹是嫡庶兄弟,春花虽说是奴才,但她上门,既是代表着二老爷,又代表着客人的身份,这世上哪有让客人等在外头,你却好好吃饭的道理!况且,春花是二老爷姨娘的奴才,不是你的奴才,打狗看主人,你不喜欢春花,也得看看她背后的主子是谁!你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况且韩姨娘为人牙尖嘴利,你得罪她一毫,她能把你诋毁得分文不值,我看着韩姨娘的面子,也得对春花和善些。”
“你啊!就是被文府嫡长的身份给抬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着,徐氏便擦了擦筷子,给玉琬玉琮夹了两块醋溜排骨,对着玉琬玉琮道:“你瞧弟弟妹妹多么安静,吃饭时不说话,哪里像你,处处盛气逼人。”
玉嫣不为所动。
徐氏又夹了块嫩嫩的脍鱼片放进嘴里,咀嚼了会儿,才放下了筷子,摇头:“这鱼皮味道做的淡了些,前儿的红辣椒炒嫩鱼片味道就不错,今儿的太淡了,鱼片也不滑溜,谁做的鱼片,扣他一吊月钱。不知道本夫人吃鱼片一定要辣吗?”
宝欣道:“夫人息怒,昨儿我听见厨房的刘婆子来跟喜儿打听夫人的喜好,听说刘婆子将她侄子塞进了小厨房做活儿,估计刘婆子是想打听夫人喜欢,求着给她侄子谋个好出路,那喜儿骗刘婆子说夫人喜欢吃淡的,所以今儿厨房才做了淡的来。”
徐氏觉得好笑:“怎么小厨房的刘婆子不知道我的喜好吗?还要问喜儿,她毕竟在厨房当差好几年了。”
宝欣道:“刘婆子在小厨房只是守门而已,没人理会她,她想问厨房的人,估计他们也瞧不上刘婆子整日搬弄是非的样儿,刘婆子也不屑问他们,所以特意求问喜儿。”
徐氏哼了一声:“喜儿竟如此,她不喜欢刘婆子是一回事,故意告诉刘婆子这些话,白白扫了我吃午膳的兴致。这样吧,喜儿发落到后院负责洒扫吧。”
宝欣有些迟疑,“喜儿没有什么过错,她告诉刘婆子夫人喜欢吃淡的那些假话,也是奴婢无意听见的。她没有过错,骤然发落了她,恐怕旁的奴才难以信服。”
玉嫣闻言便道:“这还不简单,我看玉珺妹妹身边少人,梨花阁大的跟院子似的,每日洒扫的人都不够,不如将喜儿送给玉珺妹妹。”
徐氏想了想,随即笑道:“送人不送单,要送送双数。送一个喜儿怎么够。”说着,望了望外头,沉声道:“也的确该给玉珺院子里送些奴才了。”
片刻后,用膳完毕。
玉琬玉琮都由下人待会了各自院子里。
玉嫣还留下来:“娘,往日二叔那儿的祭礼都是嫡夫人与二叔来的,我看她也是正妻,我这个嫡长女才乐意去搭理她的,后日是姨娘来,我也没有必要踏足祠堂侧屋了。”
徐氏道:“的确,你我都是嫡,没必要去应对侧室。玉琮,玉琬也是嫡出,而且年纪尚小。你们姐弟妹都不必去。只是,韩姨娘深得二老爷宠爱,他来祭他生母,带了姨娘与庶女来,咱们府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招待,到底是不周全。”
徐氏叹口气,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苦恼,文暮虽说与庶弟分了家,可是这文家的祠堂是在文府大宅内,这大宅是文暮继承的,嫡系的牌位摆在祠堂正屋,侧室摆在侧屋。
二老爷文续也就是文暮的庶弟,分得了家业后,就在文府老宅旁边买了个院子,安置了他生母,后来她生母死了,牌位就摆在了文府大宅的祠堂侧屋。
每年祭他生母,都是登上文暮的府内来拜祭,自己还得陪同着。
当然这也是文家的族规,庶出无论走多远,都得回到嫡出府上行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