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茂已没了理智,拔腿下船。柳司凡拦着了意欲前往的季明昭,道:“季兄,我看咱们还是别蹚浑水吧。”
季明昭细思一番,说道:“去瞧瞧热闹,也未尝不可。”柳司凡无奈,只好随他前去。
云堂五高坐于舱内,倚在把手上,斜踩于座椅,美人在怀,微醺的脸上有一丝红晕。底下是一群阿谀奉承的教众和此地前来寻求庇佑的官家子弟,舞姬的搔首弄姿引得一群男子心头一阵瘙痒。
“嘭”,舱门大开,丝竹之声戛然而止。一群拿着弯刀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徐茂面露凶光的看着座上的云堂五,周遭的人为之一震,随即拔出兵器对峙着侵犯而来的人。
看起来地位稍高一筹的男子喝道:“什么人敢擅闯五爷的场子!”云堂五也被突来的声响吓了一激灵,待定睛一看,为首的男子穿戴尚且整洁,而旁边的两位男子,却是再熟悉不过。
徐茂喊道:“云堂五,果然是你,我帮帮主适才死于非命,胸口中刀,且颈上有铁链的勒痕,可是你所为?!”
云堂五蒙上一层疑惑,喝道:“你们帮主死了与我何干?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来质问我?!”徐茂被云堂五傲人的气势回的哑口无言,仿佛他才是被质问的人。
一旁的柳司凡却嗤笑,而此举被云堂五捕捉到:“哟,这不是季公子与柳公子,怎么,你们这样的名门子弟也与此等帮派同流合污?”
听到这话的柳司凡顿感不快,回嘴道:“此言差矣。我与季兄不过是听闻了异动,才瞧见了过江帮有事发生。只因季兄心存善念才执意帮过江帮前来讨个公道。”
季明昭余光瞟着他,不难听出他话里话外无不含沙射影着他好管闲事,倒也不想做多计较,于是并未开口。
云堂五瞧着二人,站起了身,往前迈了几步,手背于身后,道:“若说我行凶,那你们二人,之前又在何处,所行何事?”
柳司凡道:“今日是我与季兄想约比武切磋的日子,我等自然是在另一艘船上待酒足饭饱之后便一决高下。”
云堂五沉默,他也向来听闻柳司凡因不满同为年少成名,却只有季明昭名满天下,与江乔并尊南北。所以在五年前便发起比武之约,似要决出高下,可回回都铩羽而归。想到这,云堂五就不禁暗自嗤笑道:“手下败将还如此趾高气扬。”
一旁的徐茂见云堂五目中无人,蓦地惧怕起天门教的势力,可又不想就此罢休,于是壮着胆子不依不饶道:“云五使,我帮帮主颈上铁链的勒痕,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云堂五不屑与他争辩,只说道:“说法?什么说法?勒痕在哪?尸体抬来我瞧瞧?即便如此,对付你们帮主那等无名之辈,我还需用得着兵器?况且,若我真用链子勒死了他,又为何多此一举再在胸口插刀?!”
柳司凡急忙插嘴道:“云五使所言甚是!徐帮主的本事,怎会让你亲自出马,依我看呀,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徐岂死了,徐副帮主不正好接替帮主之位么?”此言一出,稍有心思的人都能察觉到他另有所指,若徐茂为争夺帮主之位行此举,却是大大的说得通。
徐茂也意识了这一点,神色竟有一丝慌乱,又转而忿然作色道:“柳公子的意思是我图谋大哥的帮主之位?哼,我与大哥虽为堂兄弟,却实为同一个乳母所养,我怎会下此狠手屠杀手足?!”
柳司凡却发笑道:“若徐副帮主没有这个心思,又怎会认为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仿佛被说中心思的徐茂愤然,眼睛却不敢直视他,只弱弱说道:“我没有!”
柳司凡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向季明昭,道:“季兄,不如我们再回去痛饮几杯,至于比武,今日耽搁了,便明日再战?”
季明昭本就是来凑个闹热,现下也认为云堂五的言行举止均不像行凶之人,若说在此地寻花问柳的名门帮派,可不止天门教,且瞧着这个副帮主呆头呆脑的模样,骤然兴致缺缺,再者自己也不想卷入与天门教的是非中,于是说道:“柳兄此言正中下怀,那咱们就不醉不归。”说罢二人便离了出去。
徐茂心里也打着退堂鼓,云堂五吃人的目光向他袭来,如芒刺在背。而此时云堂五开口,实在给了他一记解脱:“若徐副帮主再无其他证据,那便滚吧,五爷今日兴致高,饶了你的狗命。”
徐茂这才携帮众退了出去,云堂五看着他退去的方向,不觉捏紧了拳头,暗想道:“是何人想挑拨天门教与过江帮…”此时的美人又贴了上来,于是不再深究,继续醉迷于美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