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定替父亲包扎好伤口,便急不可耐道:“父亲,危月宫的人为何要杀你?”
施中谷挺着将军肚倚在太师椅上,因体型庞大只能坐到椅凳的边角,未等唐乾开口便先解开他的疑惑,道:“危月宫不仅想取你父亲的性命,恐怕连全府的性命都要。”
唐定蓦地一惊,险些跌坐在地上,惶恐道:“为…为何?”又倏地转向唐乾,颤颤巍巍说着:“父亲,您…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事情?”
“啪”的一声,唐定被甩了个耳刮子,只见唐乾怒发冲冠,将适才溃败的沮丧与颜面尽失的难堪尽数宣泄在他身上,喝道:“你个不肖子!这是你与为父说话的语气么?!何为伤天害理?残暴不仁,丧尽天良的是他危月宫。即便为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是为武林除害。”随即重捶桌面,紧咬牙根眼露杀气。
施中谷眉头紧锁,暴露的青筋爬上了额头,下颚被割裂伤口的血已然凝固,和唐乾对上目光,便做了个示意,唐乾会意,支开了自己的二儿子,之后率先开口道:“可是当年的事被月心得知了?”
施中谷一面点头,一面说道:“现下想来,只能如此解释。”
唐乾身子在椅上一斜,眉头皱得越发得紧,愤然道:“那依老哥之见,该如何是好?”
施中谷瞧他眼中毫无惧怕之意,又仗自己与他相交多年对他的了解,便心怀叵测,道:“月心派两大高手前来定是决意取你性命,甚至灭你满门。而如今他们失手,难保不会再来暗杀,老弟你这段时日可要谨小慎微,待贤弟登上盟主之位,咱们再去一雪前耻。”
唐乾却作出为难的样子,道:“这…若非今日老兄你出手,恐怕我便丧命于此了。”又低头扫了自己一眼,道:“我现下这幅模样,哪里还能担大任。”
施中谷却笑道:“哪就使不得了。若非贤弟当年与武林同盟剿了月秉游,这武林至今还深处水火呢。”
唐乾捋了捋胡子,难为情地一笑。施中谷也捋起胡须,满腹诡计,微闭着眼暗道:“这唐乾还真以为我会助他,月心既然知晓他是当年的杀手之一,又怎会轻易放过。若他真能登位,更名正言顺的成为月心诛杀的目标,待他一死,到时我再振臂一呼除掉月心,这盟主之位便唾手可得。”想着便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罗刹与灵烟对坐,他全然不顾吃相地狼吞虎咽着,此时一男一女迈了进来,女人身着碧色华服,头簪芙蓉玉钗,体态丰腴,面容却略显稚嫩。而那名男子着玄青宽袍,皮肤黝黑,手持宽刀尾随其后。
灵烟恰好瞥到了二人的面目,神色蓦地严肃,停下了手中的木筷,敲了敲桌面,罗刹抬头看向她,不明所以。灵烟便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划出了“铁莲姬”三字。
铁莲姬名为于霏霏,因酷爱栽植莲花,又居于铁莲洞,故人称铁莲姬。
罗刹停止了咀嚼,侧头用余光察看着身后的身影,心不在焉地夹着菜,与灵烟一丝不漏地听着后头的对话。
男子道:“这徐岂真能成事么?若被魅吟发现了会不会找上你?”罗刹与灵烟听到此名都身躯一震,双方交换了眼神,又继续探听。
铁莲姬不屑地轻哼一声,说道:“她找上我正好,省了我寻她的功夫。”
“不如咱们索性依附了那个黑水教,他们迟早要与危月宫交锋,现下我们孤掌难鸣,不妨寻个靠山,万一他们当真剿灭了危月宫将武林‘改朝换代’,咱们也有个退路。”
铁莲姬将酒杯重重一放,直勾勾盯着他,似要看穿他一般,声音尖锐:“你愿做中原武林的叛徒便做,不必捎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