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受伤?”
东方翊撇着嘴,道:“嗯…反正不是第二次。”
陆柔止看着他的伤口,手逐渐放慢了速度,目光呆滞,霎时抽泣了起来。东方翊好一会儿才察觉到面前梨花带雨的美人,顿时慌了神,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哪里疼,我看看!”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她肩,眼珠在她周身游离。
陆柔止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东方翊也没了言语,不知如何安慰她,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没事,我以后都随身在侧,护你周全。哭吧,痛快哭一场就都过去了。”
陆柔止终于靠在他肩头,放声大哭,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满门荣光到家破人亡,九死一生,终日如行尸走肉般,无欲无求。这些时日已承载着太多,终于撕掉了内心的伪装,放肆地宣泄起来。
好一会儿,陆柔止才眼睛红肿地抬起了头,鼻子还不停地抽抽,看见东方翊被打湿的肩头,突然想起一事,道:“你为何会使‘轻云蔽月’?”
“噢,江乔…偶然教我的。对了,那些,到底是何人?醉剑山庄可是有仇家?”东方翊问地小心翼翼,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他,到陆柔止苏醒,再看到她终日郁郁寡欢的模样,实在不忍雪上加霜,可如今此等贼人又欲加害之,他急于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想起那日之事,陆柔止又难免情凄意切起来,这些时日无数来探望的人都有此一问,她都缄口不言。可如今这帮人势要赶尽杀绝,纵使她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不能再坐以待毙。只见她深呼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道:“要说不和,门派之间总有些许针锋相对。但若说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仇家…醉剑山庄之人一向循规蹈矩,应当是不会有的。”
东方翊缓缓点头以示了解,道:“如此那更匪夷所思了。”
陆柔止想到那日之事便历历在目,心不由得又揪紧,闭了眼睛试图将自己抽离出来,东方翊看她此举,问道:“怎么了?”
陆柔止摇头低语道:“没事。”待停顿之后怔怔看着东方翊的轮廓,发起了呆,思绪不禁飘了起来:“如今这帮人誓死不会放我,这东方翊对我的情意瞧着不像假意,我现在已不能习武,那本剑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给他。就算他真有歹意,我已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呢。”
陆柔止这样想着便说道:“我教你一招剑法吧。”
“剑法?你教我?”东方翊讶异道。
陆柔止点点头,没做多余的回答就起身往屋内走去,东方翊也没有追问,只静静等着她。
片刻,陆柔止走了过来,将手中一本纸张边缘略有焚烧痕迹的书籍给了他。东方翊接过,看到封面上头五个大字:十七落剑式。
“这?这!这不是...醉剑山庄的成名剑法么?!”东方翊惊呼出声,一则是因为此剑法如雷贯耳,据说能与“剑神之家”惊鸿门的“争鸣剑法”相杭衡;二则是那夜陆柔止被救出,身上空无一物,这剑谱如何到她手里的。
陆柔止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笑道:“是之前我和卿云在房内叙话时她给我的,她去山庄帮我留意了一番残存的物品。”话落时有些苦涩,也有些庆幸。
“可是这剑谱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东方翊推辞着。
陆柔止看他如此,不由得微怒,道:“你不是说你会尽你所能帮我么?难道就靠你那招戳不死人的‘轻云蔽月’?”
东方翊一惊,想着她将剑谱交给自己,说明对自己已经足够信任,那自己不便再推脱了,他点点头,喏喏收回了手。
“练功宜早不宜迟,你现在开始吧。”陆柔止说道。
“现在?!”东方翊觉得有些仓促,他适才半个烧饼都没啃完,还经历了一番打斗,现下已饥肠辘辘,终于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拯救了他。
陆柔止听见他肚子发出了声音,先是一愣,后有些难为情地笑笑,便说道:“那我们先找家食肆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