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不少族人想起往事,都泪雨如流,出生晚的年轻人们虽然没精力过祸事,但依旧感同心受,原来长辈们曾经过得是那样的日系。
杜守意也红了眼眶,“怎么会不记得,你们祖母祖父就是死在深山里,咱们杜氏一族不知多少人的尸骨至今埋在深山,魂无可依,不得享受祭祀,孤魂野鬼三十多年——”
杜青羽心中颤动,原来杜家村还有这样的往事。
杜清波擦了擦眼泪,语气了带了戾气,继续道:“那娘你可以的为何我杜家族人有小南山不依,被迫深入大山的原因?”
“因为兵祸……”
“错!那是因为我们胆小怕事!”
“兵祸?呵呵,真正的兵都去战场了,那些不过是一群地痞流氓,因着我们杜家村尚有余粮,就披着一身假皮来抢罢了。”
“临安府是有战乱不假,但我们杜家村背靠小南山,再往里就是伏牛山脉,深山里到处危机四伏,轻易不敢有人深入,哪个兵营来了不是绕着走?”
“别再拿兵祸为借口,当年,但凡你们能拿出点骨气,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让外人欺辱不休,也不至于落得逃难深山的结局。”
杜守意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不堪,“莫要在说了。”
族老们也愧疚的垂下头:“清波,当时的事太过于复杂,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烧杀抢掠,杀人于他们而言早已成了常事,而我们不过普通农家,又有老弱夫孺,跟他们硬碰硬,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哇。”
杜守心:“是啊,清波,以后莫要在这么说了,这是在挖你娘和我们的心阿,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点的。
当年你不过五岁,你清河妹子刚刚出生,当时还有很多想你们一样大的婴儿,若不是放不下你们,我们恨不得拿刀跟他们拼了去,可是我们不敢阿,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唯有或者,才有希望。”
听了后,杜青羽心里五味陈杂,都有错,错在不够强大,错在不够强硬,更多的是那个时代的错,乱世里,任何人都是它的奴隶,没有谁是能独享净土。
此刻,杜家村大枣树下一片萎靡,少年郎们一个个抱着酸菜坛子,面上也染上了后怕。
这个时候,杜青羽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他们。
深深地拥抱了杜守意一把,杜青羽吸了吸鼻子:“姨,还有各位大姨大叔们,我们知道你们是尽力的,否则也不会有杜家子孙昌盛的今天。
那些牺牲在深山的族人他们更希望看到我们繁荣富强的一幕,所以我们要打起精神,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说不定,等我们强了,还有把他们从深山接回来的那一天呢……”
杜守意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的通红,却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眼睛盯着杜青羽,执着到:“对啊,我们可以把他们接回来,重新葬在族坟里,让他们享受到香火祭祀,不再孤苦无依——”
“接回来,接回来!接回来!”
族人们纷纷握起拳头,目光熊熊的望着小南山山后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