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叔生前一直被自己束缚在自己编造的牢笼里不肯释怀,一直将她娘的死归到自己身上,十年来,每一日都受心魔折磨,既然死了,自然也没有再把他的身体也困起来的道理。那小小的一方棺木,更是死后枷锁,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死后别说棺木,保不准还要鞭尸,带着屈辱地被挫骨扬灰。
倒不如被自己所敬所爱之人带向远方,既是还众人清静,也是还自己清静。
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苏合香迅捷地伸手控住那团物什,里面立刻传出简讯。
她听完后,收回自己搭在碎石上丝毫不优雅淑女的腿,边往回走便对若卿说:“太子殿下寻来了,长容让我回去,你如果没事,就带着那‘小家伙’走吧。至于余粮石和我二叔的事情,既然你们说了没有,那我就姑且相信,但如果被我们发现还有更加直接的证据指向余粮石,那么……我们只能后会有期了。”
若卿对着远走的苏合香摆手,示意自己明白。
普洱村村口,苏长容一行人已收拾好行囊整装待发,苏合香还没走近,就在离众人几丈远的地方站定,以兴师问罪之态叫出一直待在人群身后的柏子仁。
柏子仁一被点名,眼神闪躲,但还是正经地站出来,走到前面。
自从没了咫尺,苏合香一直没有什么能上手的兵器,连用来恐吓人的剑鞘都没有,因此她三两步走到大路边上顺手折了根树枝,拿着负手绕柏子仁转圈圈。
神情严肃,就像刚行武时教习的教头。
“柏子仁!”
“属下在,小姐!”
苏合香顿了好几息,才接着话题大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柏子仁仔细数了数自己这几年犯过大大小小的错,发现一时堵着不好说,尤其旁边还站着一堆人,确实也没脸自揭老底,两片唇就跟上了针线连在一起,怎么都打不开。
这一张脸都憋红了,也没抖落出个所以然。
苏合香也不急,慢悠悠侃大山。
“这太子殿下可马上就要到了,你是现在和我把事情扯清楚呢,还是要多一个人来看着才说得清楚呢?”
这么一对比,好歹边上这几个都是熟人,丢脸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面就绷断了柏子仁嘴巴上的线。
“小姐,我不仅错了,还错得很多,很深沉!”
“比如呢?”
柏子仁豁出去:“第一!我目无尊卑,明明小姐都数次勒令我回京师,我却拒不从命。第二!我明知和太子殿下对立,会让小姐和殿下有嫌隙,却还是站在了若卿公子那边!我不忠!第三!我自暴自弃,辜负了小姐辜负了苏家,我不义!第四……”
第四是什么,前面一筐抖出来下意识说四,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四该是什么。
苏合香听着柏子仁的忏悔,眉头却越发紧。她站定在柏子仁跟前,发觉靠太近自己有点矮要抬头才能训人气场上就失了先机,因此又紧接着后退两步,自以为是不着痕迹,实则站在界碑旁的灵素早就在捂嘴偷笑。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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