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晟叹了口气,“罢了,你们先退下吧,本王另想办法。”说着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暖阁内片刻间安静下来,殷晟坐到床边,轻抚过床上女子的额头,“阿凝,我要怎么才能治好你?”
女子睫毛动了下,缓缓撑开眼,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水……”
殷晟敏捷地从一旁桌上取来水杯,另一手拖着她的脑袋,将水喂给她。
女子咳了咳,又躺了回去。殷晟仔细地为她掖了掖被角,“怎么那么不听话,身子不好还一个人跑出去。”
“就差一点了……”女子颤抖着说,刹那间眼角溢出滚热的泪水,“就差一点,我就能替驸马报仇了。”
“你这是何苦。”殷晟心疼地握紧她的双手,“驸马离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非但要死守着他的遗骸不说,还要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驸马知道了也不能安心啊。”
“哥……”女子哭得更凶,喉间不断地哽咽着,“哥你不曾有心爱之人,怎会懂得我心里的苦。”
“若有一日,要像你这样煎熬,哥宁愿不要所谓的心爱之人。”殷晟小心地拭去女子脸上的泪,“母亲去的早,这世上,哥唯一心爱的人便只有你。为了哥,也为了仙去的驸马,你定要好好珍重自己的身子。”
殷晟理了理女子颈间散乱的头发,待她垂下眼皮睡去,才安心地离开。
站在王府后院的角楼上,可以清楚看到天启城街市的模样,还有那个本属于他殷晟的地方——皇宫。
有风从他的领夹灌入,刺骨的凉意袭便他的全身。
他不是个好儿子,他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活活逼死,无能为力。
他亦不是个好哥哥,他觉得。
他曾答应母亲,照顾好这唯一的妹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身心俱疲痛苦煎熬,他无能为力。
为了先去的母亲,为了妹妹,也为了自己,他不得不拼尽力气去争去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墨羿带着封锁了沈夕瑶魂魄的铃铛在天启城四处奔走寻找他的师父,却始终找不到。
他开始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直吹嘘自己无所不能,却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办不妥。
其实他更在意的是,如果再不能将沈夕瑶从铃铛中解救出来,她只能魂飞魄散了。
“你还好吗?阿瑶。”每日,墨羿都要对着铃铛不停地说话,他怕沈夕瑶会闷,也会讲些笑话逗她,即便那些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甚至让人发冷。
他总是要不停地确认沈夕瑶无恙,才能够安心继续寻找解救她的方法。
一晃数日,先皇孝满,宫中也将迎来大红喜事。
皇上后宫无人,众位大臣乃至于地方小吏,在皇上为先皇守孝之时,便已偷偷遍选美女,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官品大点的大臣们,都准备着将自己的女儿侄女外甥女甚至是隔了几代的亲戚送进宫,巴望着皇上看上,立后封妃,有个亲戚做了皇上的枕边人,自然地位大增。
即便坊间谣传,皇后之位已内定,众大臣们还是不死心,不到最后都要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