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皇上的拂袖而去下散场。
秦啸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一众大臣随后散场离宫。
温少喧面色凝重地出到宫门外,唐安候紧随而来,叫住了温少喧,“秦相。”
温少喧沉眸看去。
唐安候阔步而来,直接朝温少喧伸出了手,“本侯已应你所言,字据可以交换给本侯了吧?”
温少喧现反被唐安候拿捏着短处,缓缓从怀中拿出字据,交还给了唐安候。
唐安候立刻将字据撕了个粉碎,故意俯身凑近温少喧耳畔,低声得意道:“秦相你昨日之言说得甚对,谋人者成于智亦丧于智,你可曾料到你有今日,本侯虽败了一局,但不是完败,而你胜了,也不是真胜,你我两家从今日起便牵扯在一起,秦四小姐青春妙龄,倘若新婚燕尔便形单影只,怕是会顾影自怜,悲然长逝,我相信你也不愿见此,该如何做,心中也有了论断吧?”
温少喧面色更沉,冷视着唐安候一言不发。
唐安候更加快意,离去时,还眼神示意从自家马车迎上前来的小厮。
小厮会意,竟在跟着唐安候离去时,故意暗使内力,用手臂重重地推撞了温少喧的轮椅。
温少喧尽管提前察觉到异常,但仅凭按钮根本无法停止小厮加了内力的推撞,猛地撞上了前方的马车,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唐安候故作惊讶道:“秦相怎么这么不小心,也怪本侯疏忽,忘记了你不过是一半身不遂的瘫子,连这小小推撞也无法避免,你今后还是小心些,免得冲撞了不该冲撞的铁壁,撞得头破血流无法挽回!”
他说完,大笑一声,在温少喧的眼前,踏上马车绝尘而去。
站在镇国大将军府马车前的康子远远瞧见此景,惊得一下奔了过来,慌忙脱下外衫为温少喧止住了鲜血,“三少爷您怎么了,您流了好多血!”
温少喧眼中蓄满了怒色,但仍强压下怒气,对康子摇了摇头,“我没事。”
康子惊慌失措,“怎么会没事,奴才现在就带您去找大夫!”
温少喧语气稍厉,“我便是医,我说没事就没事,寻一抹额来,我不想让人担心。”
“三少爷!”康子急唤,看温少喧态度坚决,只好不再多说,与温少喧一起上了马车,往镇国大将军府的方向去。
此时御书房中。
皇上坐在椅上默然不语,秦啸凝视着皇上双眼如鹰,虽两人身份有别,却谁也不让谁。
沉默半响,一国之君竟率先对秦啸服了软,“阿啸,朕知你不想你的女儿嫁给唐安候,但你没见沈德言之辈有多不把朕放在眼里,朕何曾不知永州百姓疾苦,何曾不想下旨推行新律,但众臣若是反扑,朕便会顷刻陷入泥泞,你与唐安候结亲,唐安候便会助宰相推行新律,沈氏就算反对也掀不出巨浪,朕才能稳得住朝堂,你明不明白?”
秦啸缓和了神色,仍态度为难,“皇上,臣不是不知您的难处,但臣二十四年前已失踪了一个孩子,更是因您无法出动人手寻找,如今还要将女儿送去一个不知祸福的地方,臣何言是父,何德为父!”
皇上苦口劝道:“朕明白你为南旭为朕的牺牲,但唐安候府不是虎狼之地,唐安候今日主动附和新律不正是想与你交好,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担心,再说万事还有朕在,你是朕多年的至交好友,唐安候府若真敢动你的女儿,朕绝不会轻绕他们!”
秦啸仍有不安,“唐安候在今日之前坚决反对新律,今日却突然转口并求娶小女,臣不得不思考其中是否……”
皇上截话,“阿啸你想多了,此事于你于朕都是益事,你就不要再多想,唐玄南也不失为一位青年才俊,不如接受这门亲事,你若再执着,朕可要生气了。”
秦啸心中仍隐隐不安,但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只好停了口不再多言。
皇上又宽慰了几句,命太监总管赏了丰厚嫁妆,将秦啸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