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思索着说:“多半是负责照顾他的仆人,或是看守。”
刘总管忙说:“那奴才立刻去查。”
沈海抬手制止了刘总管,“不必,等允吾得见光明后,把所有与温少喧有接触的人一并处理。”
刘总管犹豫着说:“可夫人不是说……”
沈海厉扫了刘总管一眼,“此一时彼一时,早前我们还能用温安柔的病控制温少喧,如今温安柔一死,温少喧便露出锋芒,为防生出事端,你立刻飞鸽传书向夫人禀告事情的始末,并请示将温少喧斩草除根!”
刘总管感受到沈海眼中的冷意,心头一跳,哪还敢多言,忙垂首应道:“是!”
伴随着他的尾音,天空中暴雷响起,大雨倾盆而下。
被老周送回监牢的温少喧待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回想起刚才亲手挖出温安柔的双眼,双拳紧握,双眼通红地说:“娘,是孩儿不孝,连您的全尸也守不住,但您放心,我必让铭香茶庄,镇国大将军夫人,乃至整个沈氏为您陪葬!”
一旁的老周突听温少喧说出此话,一下紧张了起来,小心地朝外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说:“阿喧这话可说不得,万一被看守监牢的人听见就不得了了。”
他为温少喧送饭十三年,早已把温少喧当成他的孩子。
温少喧双眼猩红得快滴出血来,咬牙恨道:“周伯您难道还不知我这十三年过的什么日子,每日除了您送饭时带些书给我,我便一直被囚禁在监牢中,如同笼中的鸟,一举一动都在沈海等人的监视下,如今连我娘也死在监牢中,我一定要为我娘报仇!”
周伯见温少喧如此坚决,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事都怪我,不该把你的真实身份说漏嘴,沈氏势力庞大,更有沈韶华这一国之母,你斗不过他们的,如今庄主答应放你出庄,等你出庄后,我替你寻个医馆的差事,别再想着报仇了。”
温少喧不禁冷笑道:“周伯,您把沈海想得太善良了,他岂是个守诺之人,本我不良于行,他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可我刚才成功替沈允吾换眼,他怕是已起了杀心,为防言多有失,还会杀尽所有与我有接触的人!”
老周心头一惊,忙问:““那你为什么还要主动替大小姐换眼,这不是自寻死路?”
温少喧别有深意地说:“我若不如此,怎么有机会离开监牢,有机会摧毁茶庄。”
老周不可置信地问:“摧毁茶庄?”
温少喧解释道:“前些日子沈海离开监牢时,我曾无意间听他吩咐刘总管妥善保管与北赤的买卖账簿,可南旭律法明令规定茶叶必须由户部统一征收售卖,又岂会和北赤有什么买卖,这定是沈海暗中走私茶叶出南旭,若能将此账簿交给沈氏的敌对唐家,唐家必定派人入茶庄调查,那我被囚禁一事也会大白于天下。”
老周恍然大悟地说:“你是想借此逃出茶庄,坐实茶庄走私的罪名,可你不良于行,我又只是一个送饭的杂仆,我们怎么才能找出账簿的所在之地?”
温少喧目光恳切地望着老周,“我已有寻找之法,还请您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