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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迷津

“哟,昨晚没睡好啊。这黑眼圈……”

调笑的语气,透着几许意味不明。我昨晚一定是发了疯,竟然跟何佩佩这货摊了牌。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马上生气!’

看着那张被感叹号戳破的草稿纸,何佩佩好不容易才止了笑。讨饶道:

‘不敢不敢,是小人之过。’

‘等我抓住你小辫子的。’

‘伸手,马上给你抓。’

‘那我要全部薅掉!’

‘好汉饶命!’

……

几句调笑也算提神,压下去了好几个哈欠。一上午下来,好歹没打瞌睡。不过下午的时间就没那么好过了,有节要命的实验课正等着我。

这节实验课内容颇难,以前做实验,我只要扒着身边这人倒也不费脑筋。可现在,却觉得看他一眼都别扭得很。

“高阳?”

一抬眼,发现潘唯宁略带问询的眼神。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又怕被他发现我的不对劲,只好硬着头皮看他眼睛。

“那个药品,粉末状的。递给我一下。”

他眸光示意我往自己手边看,我楞了一下,迅速把那个蓝色小瓶递给他。整个实验过程就是他吩咐一句,我做一步。所以当我拿到实验报告的时候,真是个两眼一抹黑。

‘高阳,就这么点事,你已经心神不宁了。’我告诫自己道。又觉得懊恼,又怕何佩佩真的一语成谶。

丢了什么补什么。放学后,我只能摊开课本一边尽量回忆实验步骤,一边推倒求证公式。一抬头发现潘唯宁竟然还没走。而且已起身往何佩佩的位子走来,又一屁股坐下,将手上拿的那张纸摊开在我面前。

那张纸上操作图、数据、流程公式一应俱全。他拿笔帽敲敲桌面,示意我集中注意力。然后颇有耐心地在我面前再现了一遍实验。

“写完了就走吧。”

他速度倒快,软塌塌的书包已经挂上了双肩。让人怀疑那包完全就是空的。我重新打开课本,埋下头去,回他:

“你先走,我还有几道题没做完。”

“天黑了,回去再做。”

说着伸手就要来夺我的课本。我躲了几次,败下阵来。

“潘唯宁,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我直盯着贾兴超的凳子腿,发出让自己感觉有些陌生的声音。

“你有那么好福气,能得我这么个哥哥?”

什么?!

我怒视他,他又是这副该死地坦坦荡荡的表情。忽而,那笔挺的眉峰一挑,又高兴起来了。

“我就愿意这么对你,感觉还不错。”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面对这么个软硬不吃的主,我忘了自己一直是手下败将来着。

夜风实在吹得狠了,明天说什么也要戴帽子上学。我缩缩脖子,身子不自觉抖了个激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旁边的男生正在解围巾。该死的,心跳又不听话了。

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缝隙正是风口,吹得我马尾都快立起来了。我等呐等,解下围巾的潘唯宁却迟迟没有动作,又不由得扭头去看他。

却见他一口气将校服拉链拉到顶,那条薄围巾正圈成一环围住他双臂,只差条高开叉旗袍就可以甩开大长腿站在主席台跳夜上海了。

一时间我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生气,潘唯宁又是你的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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