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儿也是有私心的,听闻姨娘那儿有些青花瓷颇为别致,就想借过来观赏一番。”
“这是小事,你告诉冯禄要哪个,让他去说一下便是。”
冯禄走进来,永宁故作思索:“我想借一件青花缠枝花卉纹出戟尊,一件青花松竹梅纹盘,一件锦地纹壮罐。”
冯禄去了马上就两手空空的回来,含糊不清道:“老爷,二小姐,不巧,朱姨娘那边说这前些日子这些瓷器不小心被砸碎了。”
永宁讶然:“都碎了?一件不留?”
“是,都碎了。”
永宁一脸心疼的样子:“呀,这些府上可都只存一件的!”
“冯禄,”冯正则早察觉到内有蹊跷,板起了脸,“到底怎么回事,别遮遮掩掩!”
冯禄憨笑了笑:“就,就都被朱姨娘发脾气的时候砸了……”
冯正则听了,气的砸了手中毛笔,那洁白的宣纸上立马开出一朵墨梅来:“她倒是有脾气了!好像犯错的是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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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姨娘的愿望并没有像婵娟说的那般变成现实——冯正则不但没有回心转意,还让冯禄传了话来,说如果她火气大的话就抄五十遍佛经,也好修身养性。
朱姨娘当时就快气炸了,又要抓着瓶瓶罐罐摔,好在婵娟眼疾手快制止了。
“姨娘与其生气,不如想想是谁去老爷面前告的状.”
“还能有谁?”朱姨娘啐了一口,“冯永宁那个小贱人,是欺负我出不了这个门!等老娘能出去了,我不弄死她?”
她后来左思右想,终于有了个法子。
“什么?”婵娟听了,显然很不赞成,“姨娘,这也太铤而走险了。”
朱姨娘也是个急性子:“你懂什么,这叫富贵险中求!”
不久后翠微阁再一次延了大夫,说是朱姨娘食欲不振,常想呕吐。
医士一诊脉——这是有喜了啊!而且两个月了。
一时间翠微阁上下充斥着欢喜的气氛。冯正则中年得子,也乐开了花,当晚就去看了朱姨娘,还怕她憋坏了,立马解了禁足,各类滋补养生安胎补药流水一样送进翠微阁。
梧桐斋这边却天差地别,一片肃穆之色。
永宁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没想到噩梦真的成真了,而且还提前了!这和原书不符啊,难道她买的是盗版的?
罗氏觉得朱姨娘这胎来的实在是太巧了,简直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可也太蹊跷了。
“我也这么觉得,”永宁和罗氏想到一处了,“莫非她是假孕?”
罗氏在内宅活了数十年,什么伎俩没见过,轻声道:“十有八九。”
永宁讶然:“那她胆子也忒大了!”
罗氏运用了个很形象的比喻——“狗急跳墙嘛!”
“我只希望她别最后给我泼脏水。”
“难啊!”罗氏叹了口气,“朱姨娘这牙呲必报的性子,她自己信我都不信。咱们也只能安分守己一些,别让她抓住了由头。”
永宁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