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衿睡得很早,夜里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和乔南一起,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那样默默地走着。前面忽然横了一条河,乔南走进河里,虞子衿有点着急,想叫住他,可是他不理虞子衿。虞子衿只好跟着也把脚伸进河水里,慢慢向前挪步。
河水的阻力,让虞子衿举步艰难,她缓缓移动着身体,冰凉的河水,让虞子衿打了一个寒颤,背脊一阵发麻。
乔南继续往对岸走去,水越来越深,已经到虞子衿的肩膀了,对水的恐惧袭来,虞子衿想叫乔南,张着嘴却发不出声。眼看着乔南头也不回地上了对岸,慢慢走远,虞子衿内心被绝望填满,心想就这样吧,就这样沉入河底,于是她闭上眼睛慢慢地下沉,窒息的感觉,让她拼命挣扎,她使尽全身力气,终于叫出声来…
虞子衿醒来一看,已经八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想着梦里的情景,心里有点堵,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敏感的心,被撕裂一般疼痛。
虞子衿捂着自己的心口,安慰自己:
“幸好只是梦,可能是因为和乔南没有联系,所以胡思乱想了!我要努力挣钱,尽快买手机,有手机了就可以和他联系了!”
虞子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勉强地笑了笑,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虞子衿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收拾好就下楼了。
裴远帆的司机开着奔驰在虞子衿楼下等她。
虞子衿穿了一条绿色碎花的长裙,又黑又亮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简单,清纯,唯美。
司机礼貌地给虞子衿拉开车门,让虞子衿坐在驾驶室的后面座位上,然后才去开车。
一路上司机安静地开车,虞子衿也不善言辞,所以比较喜欢这样的沉默,觉得更加自在。
虞子衿最怕陌生人之间寒暄,她总是要很努力去想要怎么去回答问题才能让别人觉得舒坦一点,而自己也不尴尬。
虞子衿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葱茏的梧桐沿着公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茂密的树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
越往前走,人烟渐渐稀少。
一幢幢豪华的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汽车慢慢驶进一幢欧式别墅。它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汽车停在别墅正门前,有一个中年男子过来给虞子衿打开车门,并用手挡在上方。
司机介绍说他是这里的孙管家,虞子衿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管家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因为之前来上课的那些老师,走进这幢别墅总是会表现出掩饰不住的羡慕或者好奇,对管家说话也会有努力讨好的痕迹,可是虞子衿却好像对这些都不在意。
走进别墅,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感觉有点冷清。
初次见到朵儿,虞子衿觉得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有几分戒备,又有几分渴望。
朵儿皮肤光滑得像晶莹剔透的凝脂,弹指欲破,大眼睛,长睫毛,五官精致到完美。
朵儿眼里的那一层薄雾,和她的小小的年龄有点不相符,但和裴远帆还有几分神似。
“朵儿,你好,我叫虞子衿,我是你的家庭老师,负责给你上活动课和古筝课。”
虞子衿向朵儿伸出手,自我介绍到。
朵儿躲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后,探出头有点胆怯地看着虞子衿。
孙管家给虞子衿介绍那个中年妇女:
“这个是王妈妈,负责照顾朵儿的生活,虞小姐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给我或者王妈妈说,先生平时比较忙,很少在家。”
“好。请多关照,那我以后叫您王姐吧?”
虞子衿向保姆伸出右手。
保姆有点受宠若惊,说着“怎么使得”,一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才和虞子衿握手。
保姆带着虞子衿和朵儿上了二楼,给虞子衿简单做了介绍。
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一间是朵儿的卧室,一间是朵儿的活动室,两间客房。三楼是主卧和书房。
本来保姆房是在一楼,但是因为担心朵儿害怕,裴远帆让保姆住在客房,方便照顾朵儿。
朵儿的活动室很大,里面应有尽有,各种玩具,还有书籍,都整齐地摆放在壁柜里,落地窗户旁边有一架古筝,虞子衿的手指轻轻抚了下琴弦,音色纯净透明,一听就是一架质地非常好的琴。
“虞小姐,您先上课,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我去忙去了。”
保姆转身给朵儿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虞子衿爱怜地牵朵儿的手,朵儿眼神怯怯地看着虞子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给了她。
“朵儿,我们先玩一会,十点准时上课好吗?”
虞子衿微笑着看着朵儿。
朵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虞子衿四周环视,然后走在一个壁柜前问朵儿:
“我们来堆积木好不好?”
朵儿忽闪着大眼睛,垂下长长的眼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