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南宫竹无奈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她伸手替自己号脉,感受到虚弱的脉搏,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过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无药可救。
心像是被无形的利剑刺中,让她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
连军营里最下贱的娼妓都想要活着,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还是对未来抱有希望,她凭什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凭什么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她叫南宫竹,是南宫世家最小的女孩,她还有父亲,还有哥哥,还有那么多等着她回家的亲人。
苏红叶想要压弯她的脊梁,她偏要努力站直;苏红叶想要取走她的性命,她偏要坚韧的活下去。
她要活着,就算再卑微,再被人轻视,也要活着!
“谁是南宫竹?”
小兵的声音传来,南宫竹擦干眼角的泪水,挺直了脊背走出去。
她波澜不惊的往外走,小兵有些诧异她的变化,时不时回头,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
“请吧,将军就在里面。”
将军?
恐怕又是苏红叶利用权势,故意践踏她尊严的人。
可是里头的人却忽然让所有人都退下,缓缓走到她身边,皱眉看着南宫竹,递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瓷瓶里装着,上好的伤药。
“今晚你就在这儿睡下,等天亮了再回去。”
营帐中有一张大床,一个睡踏,将军把屏风挪到两者之间,翻身躺到了睡踏上。
南宫竹瞬间楞在了原地。
给她伤药,还让她睡大床?
已经多久,没人对她表露出这样的善意了?
南宫竹坐在床沿,不可置信的看着屏风另一头的人。
“盛公公特意托人拜托本将军照顾你,要不是当初承过盛宏的人情,你以为我堂堂的大将军愿意管你?!”
话多说了两句,倒不似初听时的老成,带着些许少年感。
南宫竹微微侧过头,才发现,北府军的将军,其实也才二十来岁,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
他?
南宫竹仍然盯着他看。
这个少年,身穿铠甲,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肃杀之气,叫人胆寒。
“快点睡,明早我还要同手下讨论战术,本将军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和你这个女人在一个营帐内,听明白了吗?!”
将军从娼妓营里叫了个女子,一夜未出,明日这事儿保证传的沸沸扬扬,让不让人看见,又有什么区别?
南宫竹不是很懂这种别扭。
她身上很脏。
把精致的被褥叠好放到一边,双手抱膝,缩在床角闭眼睡下。
这一觉睡得很安心,睁眼时天边已经大亮。
屏风摆回原位,睡榻也被收起,将军已经坐在案几前翻看战报,听到动静,眼眸都未曾有变化。
“醒了就回去吧,从今以后,军营里应该再没人敢叫你去服侍了。”
南宫竹这段时间,总是在被利用中度过,以至于她都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人会愿意帮她,不求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