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
华翰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萍儿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她最害怕面对的就是现在这种场景。
她不忍看到他们在无数次绝望之后又重新燃起希望。
她侧过头,看向了那个大坑。
她还清晰记得,一年半以前,他们在这里面挖到了一片已经腐烂的衣服碎片。当时,他们俩眼里的那种绝望又带着丝丝希望的眼神,让她忍不住一阵阵心痛。
她知道,这三年多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这里不停的挖,其实就是想证明,寒冰没有死。
他们其实并不想挖到她的尸体,所以,在挖到那片衣服的同时,他们坚决否认那是寒冰所穿的衣服。
他们相互欺骗,说她当日穿的并非这件。
他们在挖希望,这个坑,就是他们的希望。
萍儿不忍心,尽管她的悲痛并不比他们少。
“萍儿!”华翰元充满警告意味的声音拉回了她飘散的思绪。
“那个无名姑娘,走路的姿势,很熟悉。”
走路的姿势?
华翰元和郑曲漾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静悄悄的傍晚,萍儿的声音在寒冰耳边炸开。
她忘记了,萍儿是多么心细的一个人。同时,她也忘记了,萍儿恐怕才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
她们同吃同住,她们在一起生活。她的一切衣物鞋子皆是出自于萍儿那一双巧手。她的生活起居,全部都依赖萍儿。
她穿不惯这里的裘裤肚兜,萍儿就按照她画的现代内衣裤的样式给她做。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衣物,但她还是做得有模有样。寒冰每一次穿的时候,都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大姐大……”提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萍儿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这些年以来,不管是谁,都刻意在忽略这个称呼。
无论是谁,都不曾去提及这个人。
但越是刻意,他们就越深刻,越无法忘记。
这声大姐大,也是她三年来,第一次说出口。一个称呼而已,竟然让她心口一阵阵绞痛。
“有一处,我们一起去买包子。当时,去得有些晚了,包子铺前面排起了好长好长的队伍。她就指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让奴婢看他们走路的姿态。”
“她说,每个人走路的姿态都不一样。这一点,是与生俱来的,如果刻意装,是很奇怪的。另外,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稍有放松,就会露馅。”
“她还说,大部分人都是外八字,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内八字,这和小时候学走路的姿势有关。”
“而她自己,是极少极少一部分走路走得好的。”
萍儿回忆着,泪中带着笑:“当时,她还因为给我演示自己走路的姿态,得意洋洋的从队伍里走了出来,结果又要重新排队,把她气得又多吃了两个肉包。”
九妹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突然惊呼了一声:“大姐大走路是不是没有八字?”
“嗯。”萍儿点点头。
九妹欣喜的说:“怪不得,每次给大姐大洗鞋子的时候,她的鞋磨损都是一样的,不像我们,总是鞋子的外侧磨损得厉害。”
“对,关于这点,她可是很得意的。”
“还有,大姐大非常擅长在下雨天走路。她的鞋尖永远不会湿,因为她总是脚后跟先着地,她总是笑话我,说我一到雨天走路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而那个无名姑娘,也十分擅长走路。”
萍儿的话,犹如惊天巨雷,在众人眼前炸开。
同时,寒冰也被她惊到了。
这些生活中的小事儿,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她却记得那样清楚。
怪不得她刚刚一直盯着她的脚看,原来是在看她走路时的样子。
郑曲漾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向了华翰元:“华兄,替我护法,我要窥测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