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老的居所在华天宝所在山头的顶上,叫华天阁,刚回到内阁中,孟长老便一屁股蹲在了蒲团上,只见他的脸上有两丝风干的泪痕,从眼睑挂到了脖子上,轻生喃呢道:“邪儿,快二十年了,你终于来看为师了吗?这一世为师愿代你死的。”
若是听到这,在太白居待的时间久些的老仆人都知道,孟长老口中的邪儿,便是指的孟七弦的大弟子,王邪。王邪天赋是极好的,笑傲整个年轻辈的弟子,心地也是极好的,只是听说后来出山修行,练岔了路子,在途中就死去了。
华天阁的老仆们记得孟长老那日从外头回来,红着眼,沉着脸,便将自己闷在了屋里好几天,发了好大脾气,浑身上下钉满了噬魂钉,将自己折磨的已经不近人形,后来,日子久了,变成了一个脾气火爆,整日里笑呵呵的泼皮无赖老头模样,只是老仆们知道,他以往不是这样的。孟长老以前出了名的温厚,只是遭了这么大的罪,突然便改了脾性。
至善自己呆着华天宝内阁,讪笑一下道:“至善啊,至善,你这祸世子弟!为何还不肯就死啊?”
这一日,至善将自己关在内阁里,且不知在干什么,叫慕雪白好生担心,可内阁的门,公子是锁的死死的,没人进得去。只好生生熬到了第二日,天刚微亮,正是卯时,内阁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至善稳步走了出来,慕雪白连忙走了过去拍着胸脯道:“公子可好,昨日是做了什么?可叫雪白好是担心,那些个黑心长老,烂污玩意,公子大可不必理会的。”
至善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事倒是都知道了,看来那两位长老的脉里,没少了推波助澜。不过他不是太在意了,他晓得了自己现在要干什么,终究不再是那个整日混日子的至善了。
至善微微一笑问:“雪白,我叫你留意的秘境可有了消息?”
至善问的秘境是天莱秘境,是太白居的安身之本,里面有太多的阴性,阳性的宝贝,很多的长老弟子们整日眼巴巴地盼着这几日天莱秘境开启的时候。
前些时日听得了这秘境的消息,可叫至善好生开心,听那些个仆人们描述的里面的好些宝贝叫至善很是眼热,便派了慕雪白和几个仆童去留意着消息。
慕雪白看了看至善,迟疑着开口:“公子,我们报名的事被那姓古的压了下来,说不教我们参加,仅是我和那几个仆人,是和他们争论不过的。您看这事是不是要找孟长老看着?”
至善听了,轻轻地一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修炼吧,余下的便交予我就是。”至善潇洒的一回身,风也是给面子,吹得正是时候,带起了至善黑色道袍的一角,那等神姿,教人艳羡。
至善并没有去找孟长老,而是直接拿着自己的弟子令牌来到了事物大厅,大厅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办公台子,里面坐着一个黑衣少女,正打着瞌睡,至善正是知道正是这事物大厅的人和古长老沆瀣一气,将自己的入天莱的机会按了下来。
于是也不客气,直接将令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少女便被吵醒了,猛地抬起身来,在袖上拉出了一根很长的哈喇,随手抹了一下,冷冷的扫了至善一眼,待瞧见来人,暗骂一句,怎么是这小子,来的倒是快。
可还是笑吟吟的道:“这位大人,不知道需要办理什么事情啊?”
至善直直盯着少女,分明瞧见她目光了的躲闪模样,便冷冰冰地道:“给我办理去天莱秘境。”
“大人,颖儿做不到啊,这天莱秘境的进出向来是由古长老的大弟子把持的,我们这些个普通弟子是万万管不了的。不如大人先报了给司徒师姐,由她定夺?”至善才刚问完,少女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出来,像是编排了好久似的。
“哦?天莱秘境是古长老把持?这是侯爷授予的吗?真是长了天大的本事,古长老可真是八面威风啊!”这少女不是给古长老那一脉戴高帽吗?说是古长老的大弟子,他便偏要将这虎皮扯到古长老身上去,这顶高帽可给我戴稳当喽。
少女被至善这霸道的模样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在这时,只听“啪啪啪”三声脆响,一个穿着长老弟子服的黑衣女子走了出来,正拍着手掌,笑吟吟的看着至善,轻生道:“至邪师弟真是舌灿莲花,叫我这个粗苯的姐姐好生羡慕。”
至善回过头,只见一黑衣女子站在了自己身后,黑裙垂到腿腕处,腰间别了一块赤晶的玉佩,手腕上纹了一只紫色的蝴蝶,眉头轻皱,一副生气模样。
至善轻笑:“师姐疑心了,师姐即是古长老的弟子,伶俐聪明,自是胜过师弟千百倍,只是师姐何不好好管管这胆子滔天的下人,竟然拿了古长老的名号来搪塞我,还讲出了天莱是古长老一手把持的,让谁进谁便可进,不叫谁进谁就不能进,这般大逆之语。”
那师姐刚想说话,至善便抢过来继续说:“我知道师姐心软,不忍着惩罚这些作了恶的下人,那师弟我便代劳了就是,什么扒皮拆骨,练肉抽筋,师弟我可是会得很。绝不再叫这些个下人污了古长老了美名!”
那名少女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牙根打颤,直接扑倒了地上,跪着磕头道:“大人,绕了小的,小的只管照话说的,只管照话说的!”
“闭上你的狗嘴!”那师姐也不再装着什么性子,直直地骂了出口。又别过头来阴测测地对至善讲:“至邪师弟好深的本事!”
至善当然不肯示弱,笑吟吟回了句:“师姐忘了?我刚才说过的,我是处处不如师姐的!”
至善笑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心道你们不是喜欢表里不一的笑吗,那我便笑给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