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对辛先生道:“刚才皇帝已经命林景先为钦差,派他去办理钱山庆。但这人,一直都以张青瑞那总和我作对的老匹夫马首是瞻,却又和太子的老师是姻亲,虽然还不知道是哪边的人,但无疑一直都在和我们作对,派他去,很难明着做手脚啊。”
李大人说到这里站起身,背着手走了两步,叹气道:“之前我向皇上提议,当地斩杀钱山庆,就是在等着皇上让我推荐办此事的人选,他就算不问,我也可以自己开口争取推荐一个自己人去,到时候李代桃僵,就可以救山庆一命。谁知道皇上好面子,为了自己的面子派遣了林景先为此次钦差,这个人选有皇帝的私心,不能反对。”叹口气道:“这下我的盘算落了空了。”
辛先生此时看着李大人,翘起李大人看不到的一边嘴角笑了一下,语气诚恳道:”如果大人只是想保住钱大人一条性命,还是有一个办法。”
李大人忙问:“先生有何法?”
辛先生低声道:“前一段时间,灾民的救济银子刚出了京师,就被人给劫了,皇上派人去查,至今未有结果,灾民长时间得不到安抚,本就对朝廷心生不满。既然如此,何不真的逼他们为匪?受灾百姓也有好几万,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可不是那么好清剿的,趁着京城捉拿钱大人的消息还未传出,让人假扮山匪绑走钱大人,放出钱大人被流民杀害了的流言,到时流民以为自己杀了朝廷命官,大人此时派人再次放出流言,就说皇上派了钦差,前来围剿杀害朝廷命官的山匪,另让人站出来一扇动,到时流民一乱,也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李大人听了,皱眉沉默了一会,犹豫道:“办法是一个,但那是几万百姓到时候要是真的乱起来,如果再有人趁机混水摸鱼,就怕……最后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辛先生呵呵一笑道:“大人多虑了,乱也只是一时,饥民本就是老实本分的百姓,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要稍做安抚,无人领头,就能乖乖回去种地。何况娘娘如今还未有子嗣,三位皇子却已经成年,如今只有帮他们把水搅混了,才能让他们有机会自相残杀,大人方能享受渔翁之利。”
最后几句说在了李大人的心坎上了,也不再有那么多顾忌,笑道:“那就按先生说的办,我这就飞鸽传信,只是如何吸引流民聚集?”
辛先生只道:“粮食。”
皇宫大清早被林月姚给搅乱了,她却不再主动关注这件事,打打拳,练练字,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节奏。
只要皇帝不再出兵围剿难民,林大老爷不用因此丢掉官位,那就都和她无关。
至于事件的发展走向,只能任其自流了。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又不是真神仙,最多只能管管和自己有关的事。
春香又把她的衣物整理了一遍,看着箱子道:”小姐,这天马上就要凉了,您还没有过冬衣物,因您身量长了,去年过冬的衣物已经不能穿,来的时候就全留下了,这京城比不了咱那里,这边听说特别冷……”说到这又想起大老爷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罢官,如果被罢官是回老家还是留京城也不好说,改话道:“不管这冬在那过,您都要再添衣物。”她搬起箱子的盖子,盖在箱子上,又开口道:“大夫人对咱们不闻不问,我看这府上的绣房咱也指望不上,倒是听说京城有一间绣衣铺子挺不错,进出的都是官家的夫人小姐,不如找时间去看看?”
林月姚落下最后一笔,才道:“好啊,那就明天去吧。”
又拿起一张纸,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