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山左右,以彩结文殊、普贤、跨狮子白象,各于手指出水五道,其手摇动。用辘轳绞水上灯山尖高处.用木柜贮之.逐时放下,如瀑布状,又于左右门上。
各以草把缚成戏龙之状,用青幕遮笼。草上密置灯烛数万盏。望之蜿蜒如双龙飞走。自灯山至宣徳门楼横大街.约百余丈。用棘刺围绕。内设两长竿,高数十丈,以缯彩结束。纸糊百戏人物,悬于竿上,风动宛若飞仙。
“果然是玉京繁华景象。”王璞不由得拍手赞道。
“那是当然,除了玉京,哪个能看到这等盛景,就这彩山至少价值数万两,州县一年税收也不过此数。”一个青衫书生附和道。
王璞瞥了一眼青衫书生,没有接过话头。
这些郁郁不得志,满是抱怨之言的穷酸书生他见的多了。他们最为乐道的就是抨击时政,要是顺着他们的话接下去,估计能扯到天南地北。
青衫书生见王璞没有理他,顿感有些无趣,只能尴尬的看着戏台,评头道足道:“又是天女散花,昨个在兴庆坊听的就是这戏曲,也没个新意。”
戏台上,装扮的旦角耍了一个花枪,唱道:“毕钵岩下觉岸无边。
大鹏负日把神翅展,
又见那入海的蛟螭在那浪中潜。
阎浮提界苍茫现,
青山一发普陀岩。
观世音满月面珠开妙相,
有善才和龙女站立两厢;
菩提树檐葡花千枝掩映,
白鹦鹉与仙鸟在灵岩神岘上下飞翔;
绿柳枝洒甘露在三千界上,
好似我散天花就纷落十方.......”
“观音大士?”王璞紧皱眉宇,听出些不同的意味。
在这个世界,道门势大,天下道观有三千四百二十一之数,乃是登录在册,州府大观。每一观至少有百人之数,大者有数万人。其他的野观更是数不胜数。
观音禅寺是皇家庙宇,香火兴盛还情有可原。
可这戏班子接连唱了两日歌颂佛家的戏曲......看来这皇帝也不安分,玉泓子曾经给他说过,王朝三百年的宿命轮回,大魏不肯让位,现今左右逢源,想要讨好佛家。
可这与虎谋皮的事情哪有那么好做的。
步入脱胎境就能寿二百,要是再懂些养生之道,添上二三十寿命还是可以的。
对于这些修士来说,王朝的兴盛与覆灭仅是他们两代人的事情。区区大魏的底蕴想和修仙门派相比,那是不自量力,自取灭亡之道。
“若是佛修最有可能藏身的......就是观音禅寺!”王璞背后突地生出一层冷汗,他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是找的慧光法师。
慧光法师在观音禅寺生性孤僻,居住地也远离禅院。要是他挑选的是另一得道高僧,恐怕现在的他就是一捧骨灰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冒冒险怎么能行。
王璞很快就恢复心神,抬眼朝着戏台看去。
“戏要演了......”
只见那旦角涂脂抹粉,妖艳抚媚,手提花枪舞了一个枪花,就猛地一个回马枪将花枪一滞。
这花枪的方位恰恰是宣德楼的御座。
戏台与宣德楼距离不远,仅有二百来步,方便皇帝就近观赏戏曲,与民同乐。
“有刺客,有刺客,快快快,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