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万二人扶着栏杆,脚有些抖。只因她们已离开脚踏实地的山谷栈道,朝着悬空足有几百米高的一子山腰间走去。
往下看去,光秃秃的黄沙地面,摔下去必死无疑,故而林一万二人格外小心翼翼。
一路走去,竟又遇上两具尸体,都是林九龄封九岭。大概是见过一次,震撼来得太过猛烈。林一万再看到死不瞑目的横尸,没有太过停留。
“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这时,一串数字随着热风吹来。这是个男人的声音,速度也忽快忽慢,声音随着风停风涨,忽高忽低。
林一万向林星孩比了个往前走的手势,她有一种直觉,甚至可以百分之八十地肯定,数数字这人就是封九憨。
“一共十六个…”二人走了两步后,声音又响起了:“不对!等等,树后面还有一个,十七个。加上栈道上这三个,刚好二十个。”
声音嘲讽:“呵,果然是她(他)的作风。”
林一万往前走几步,趴着灼热的岩壁,悄悄望前看去。
只见封九憨趴在地上,双手持着望远镜朝山下四处张望。他身边一把军绿色长枪用三脚架起,枪管极长,枪体上还有个望远瞄准镜。
“md?狙击枪?”
林一万看向封九憨身旁敞开的琴盒,曹了一声,明白那琴盒里装的是什么了。
林星孩扒着她的肩膀,伸头看去,也曹了一声。
林一万对林星孩做了个“嘘”的动作,把手枪举起来,对准封九憨,脚尖落地轻声往他身后走了几步。
与此同时,封九憨也有了动作。只见他轻喃:“十七个,五个一百米之外。面包车五十米…”只见他侧身稍拉过一点狙击枪,在表机光屏上计算:“目前高度…362米,垂直距离左后方第一人…大约200米…”
随着他专注地自言自语时,林一万已经完全站在了他身后,手枪对准了封九憨的脑袋。
“目前风向朝西三级,空气温度…42.5℃…”
林一万自若地看他调整身体位置,将下巴放到枪托上,喃喃:“瞄准偏左,一枪爆头…”。林一万暗自忖度着要不要等封九憨把人杀完了,她再来个黄雀捕鱼,渔夫在后。
“谁!”
就在这时,封九憨忽然转过头来,浑身一抖擞,差点蹦起来。
这一跳,真是惊得林一万差点扣响了扳机。她和林星孩明明一动不动,怎么就被发现了?
说来话长,还要怪那“大床房”旅馆的坑爹香水了,两小支,免费喷,喷完不要钱。林一万和林星孩毕竟都是女孩,逃不过爱美的诅咒,兴高采烈地喷了香水——
现在这句名言验证了: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这不,香水的价格就是在关键时候被封九憨闻见。
“不许动!”林一万轻喝道。
两人的出现显然在封九憨的预料之外,他露出惊容,不过很快恢复如初。
封九憨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紧紧地盯着林一万,忽而露出笑容:“我这个姿势不动很难受的。”
“把他的枪捡过来。”林一万冷静地对林星孩说。
她一动不动地指着封九憨的脑袋,那股劲儿头,似乎真想要一枪把眼前的人爆了头。
林星孩也指着封九憨,把琴盒里的冲锋枪,另一边的狙击枪都抱起来,丢到了林一万身后。
封九憨似乎并不为枪被夺走而担心:“真是巧啊,又遇见你了。”他似颇为咬牙切齿的深情道:“我想念你很久了。”
“他应该还有手枪。”林一万没理会他,她想起栈道上三具尸体都是一枪爆头,绝不是冲锋枪和狙击枪的杰作。
“在我腰上。”封九憨笑道。
他目光示意自己的左腰,林星孩一摸,果有把枪。
“再搜搜他腰上其它部分。”林一万把视线转移到封九憨脚上:“看看他脚上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