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踌躇会儿子,终是起身去拍了拍宛陵,又贴耳低呼了几声。宛陵睡得也浅,几声唤后便幽然醒转,她声音低微:“何事?”
素心惊喜道:“主子,是德妃娘娘来了!”宛陵愣了会儿神,才就坐起来看见几步远处站着身着素衣的韫姜。
恍着神,宛陵的泪不自觉簌簌落了下来,韫姜忙不迭上去安抚,温柔道:“先莫哭,我有几样事问你。你得一五一十尽数告知于我,否则我无法助你脱身。”
宛陵缓一缓心绪,方才哽咽道:“姐姐问罢,宛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韫姜遂问:“傀偶是在你的寝宫发现的,是不是?若是在寝宫,谁能进来?”
宛陵紧紧攥着韫姜的袖子:“妾身的寝宫寻常只有素心与素月可进,可若说妾身不加注意叫人溜进来了,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细心一想,道士入宫后只有一些时候妾身处在姐姐的未央宫。其余时候,除却晨昏定省,妾身都在自家宫内。其余人都只在外头做事,想是即使有人入内,也不会接近寝宫。只因上回一小奴才不小心砸坏了皇上赠与妾身的白瓷花瓶,妾身小惩以为戒,也就无人再敢靠近了。”
韫姜垂首思忖,神色淡漠:“那么你再细想,果真除却双素二人,再无人踏足寝宫?”宛陵面露难色,支吾着不敢断定:“通向寝宫的路经过一架琉璃屏风。那时晚妾身恰好觉着屏风略有些脏了,便差裁雪、织雨在那擦拭。而妾身独在旁屋饮茶,不甚注意那二人。可那二人素来伶俐,我是信她们的。”
此时素心却出声道:“回德妃娘娘,必定是无人的,因这两天陪主子外出的皆是素月,素心一直在内打理,除却雨雪二人,无人靠近。”
雨声淅淅沥沥有渐落渐轻的势头,雨将要息。韫姜问清了事,便急急起身要离。
宛陵出声询问:“姐姐!皇上他…他,说什么了吗?”
浑身一怵,韫姜继而平和下来温婉道:“皇上他说,他不愿相信这是宛陵做的。”只一句话,便平复了一汪清水里漾起的波澜。
宛陵欣喜万分,韫姜折回身去拂拂宛陵柔顺的青丝,安慰道:“好生睡,起来后打起帘子,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