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分身对张良的这种抉择很是欣慰,没必要让张良去过多的接触那些事情,现今来小圣贤庄也好。
有了张良在,正好让大师兄将这里的担子转交到张良手上,如此也能少点牵挂。
“师兄刚刚在说什么事情,怎大师兄愁眉不展的?”
张良看了眼依旧在皱着眉头的伏念,问道。
他在得到消息后就知道这位浩然师兄回来肯定是有目的的,再看大师兄现今的模样,怕是事情的难度不小。
“我想劝说大师兄去秦国建立一座新的学院,儒家这里已经腐朽了,尤其是这次更过分的舍弃理念,帮助罗网那种势力谋权篡位,已经彻底腐朽堕落,必须得为儒学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浩然分身依旧显得很是坦然,道出之前商议的事情,随后忽然发现张良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狐疑的打量一番后若有所思。
“此次事情,子房你也有参与?”
从这神情变化来看,张良很可能与儒家联手罗网谋权篡位的事情有关,莫非参与进去了?
“我没有!”
张良赶忙否认,他自身没有参与进去,但祖父和父亲却有参与,甚至还与罗网做了笔交易,自己只是在内中牵线搭桥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齐国被谋权篡位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然而浩然分身的眼光何等毒辣,岂能看不出张良的神情异常?
神情严肃的看了张良好一会儿,直到张良被看的有些心虚后方才收回目光,没有再说此事。
那是张良自身的选择,他没办法去评价。
不过张良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未来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或者说这是张开地那只老狐狸的选择谋划,张良只不过是被推着走罢了。
伏念也严肃的看了眼张良,不过没多说什么。
他没办法去说儒家各脉的行为,自然也没资格去说张良。
只不过内心却很失望,本来他还对这个小师弟寄予厚望的,谁想其却走上了那条道路,其未来的方向他已经能够预见到了。
“大师兄你的理念我是知道的,但理想和信念不能当饭吃,我们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就必须得面对现实。
在无力改变现状的情况下,转移阵地,另外开辟一条道路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这边已经将纯粹的儒学抛弃,甚至将之作为一种工具,没有你发挥的余地的。”
田昊继续劝说,他对张良那边是没什么办法的,想要完美收服太难了,除非张开地张平等人挂掉,并且死因不能与自己和秦国有半点关系,否则必然会被张良看出,进而怨恨。
真要那样,还不如不去谋算,让其成为明面上的敌人,总好过成为隐藏在自己人之中的二五仔好得多。
但伏念不同,伏念虽然对儒家有很强的归属感,甚至有种使命感,但其毕竟是被老师荀夫子一手带大的,对老师的亲情要更强一些。
再加上有了妻子孩子,谋算一番是可以忽悠过去干活的。
至于颜路那更不用说了,一句话的事情。
“一定要去秦国才能发展吗?”
张良皱眉,对这种思路不太认同。
现今小圣贤庄和儒家的情况他看得很清楚,那些儒家各脉的确走偏了,现在可以说全靠伏念师兄在限制着。
一旦伏念师兄离开,那些人将彻底失去缚束,会演变成怎样的状态和局面他都无法想象。
“韩国可经不起折腾了。”
浩然分身摇了摇头,明白张良的想法,其说到底来小圣贤庄中求学只是次要的,关键是想要跟儒家各脉搭上线,我甚至借助小圣贤庄与六国权贵搭上线,提前布局谋划。
这应该不是张良的想法,大概率是张开地和张平谋划的。
不过他没有直接点出,而是意有所指的说了句韩国那边。
现今除了秦国外,儒家的势力已经与山东六国紧密相连,甚至连吕不韦带到南边去的那些人中都有不少儒家的人,或是与儒家有关联的。
所以在山东七国这边发展依旧会被儒家影响到,只能去秦国那边。
现在那边被彻底清理过,算是诸子百家的空白区,很干净,可以发展新的儒说理念,不用担心被影响,乃至污染。
听出浩然分身话语中的深意,张良无法反驳,只能看向依旧在皱眉苦思的伏念。
“大师兄你要放弃吗?你若是离开的话,儒家和小圣贤庄就真要完了。”
他很不想大师兄离开小圣贤庄,一旦大师兄离开,五师兄颜路也必然会离开,如此小圣贤庄里面就只剩下自己了。
那时候他就得去直面儒家各脉的那些人物,他可没信心应对。
所以必须将大师兄留下来,更不能去秦国。
秦国已经那般强大了,强的让人绝望,要是大师兄再过去,他们山东七国的胜算会更加渺茫。
张良的话语让伏念越发挣扎,一时间难以作出决断。
颜路则一直沉默不语,他本就不喜欢参与那些麻烦事,不过他他已经决定跟浩然师兄去一趟秦国。
一来看看师兄师姐和老师,二来看看浩然师兄口中那位与自己母亲有关联的人。
虽说从浩然师兄的话语来看,对方与自己母亲的关系比较复杂,但认真来算的话,也算是自己的长辈,既然有长辈在世,自然得过去拜访下,顺道了解下自己母亲的事情。
至于大师兄的抉择,他不会干预的。
“人生在世,十全十美的事情总是罕有的,有时候必须作出取舍。”
浩然分身没在意张良的那点劝说,依旧看着内心挣扎的伏念,开口忽悠道:“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儒家已经走上歧途,并且越陷越深,大师兄你现今是儒家的最后一枚钉子,钉着儒家不至于彻底堕落。
但你也成为了儒家某些人的眼中钉拦路石,被他们视为敌人。
真要这般一直僵持下去,必然会对你出手的,或者你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整个儒家,将其导向正轨。
这是很困难的事情,人心虽然善变,但有时候却会很坚定,比如面对利益的时候。
第二条道路就是放弃这里,跟我去秦国,与老师和韩非师兄李斯师兄一同建立一个纯粹的儒学体系,做儒学的中兴之人。
说的直白点就是大师兄你打算选择儒家,还是儒学。”
田昊将话挑明了说,伏念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还是一个男人,与之交流自然得讲道理,打感情牌是远远不够的。
果然,这么一说伏念陷入了沉默,最终叹了口气,道:“我没有师弟你那种无敌的实力,改变不了儒家。”
这就是现实,他想要改变儒家,就必然会损害到某些人的利益,虽说是为了儒家整体好,但那些人可不会这么想的。
甚至有可能会反目成仇,对自己和妻子孩子出手。
人家都敢去谋权篡位,更别说是向自己这个掌门人下手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若是自己能有浩然师弟那种无敌的实力,便可将一切不服都镇压下去。
“浩然师兄你也出身儒家,难道就愿意看着儒家这般走向灭亡吗?”
张良急了,怎么一转眼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其实改变儒家也不是不行,只需要一场杀戮就够了,将那些腐朽的人全部抹除掉,也能将儒家还原一部分纯粹性,但你真的希望我那样做吗?”
田昊意味深长的道,这就是他反对孩子接触这些阴暗面的主要原因,会对其造成难以磨灭的负面影响,影响到其最终的成长走向。
张良现今还是太年轻了,甚至可以说是幼小,心智还不够成熟。
这话让张良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仔细想想浩然师兄说的也的确没错,儒家现今是被利益引诱的转变,并且早就积累上了,儒家能成为齐国最强大的势力可没那么简单,动用了不知道多少手段的。
想要改变儒家依靠口才说服是绝对没可能的,除非他们能拿出更大的利益,但这更加没可能。
想来想去,似乎还真只能用杀戮去解决。
有时候解决不了问题,转而去解决弄出问题的人也是一种解决之法,但太极端了,他没办法认同,也不能认同,否则下一刻就得成为整个儒家的死敌,他们张家也得被针对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