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奋力一挥,居然又被这羸弱的妇人躲过了。。
妇人脸色更白了,偷偷看了眼一旁地上短成两节的木棍后,眼底闪过一丝庆幸。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两次失手,汉子此时已然恼羞成怒。
虽然本就饥肠辘辘的他,经过一番折腾,这会儿已经快要精疲力竭,油尽灯枯了。
但他并没有一丝放过眼前这顿大餐的意思。
他用手中的木棍支着身子,大口喘了几秒后,咬牙再次一摇一晃地冲向妇人。
这次妇人却没有前什么好运了,噗的一声后,她那张枯瘦的脸上已经变得一片血红。血液慢慢从脸颊流到颌骨,再从颌骨滴到胸前的衣襟,衣襟迅速浮现出一片脏红色。
妇人笑了,不顾左臂疼痛,撩起脸上乱糟糟的头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的笑音和青楼楚馆,娇滴滴的美人嬉笑截然不同。
带着一丝解脱,一丝畅快,唯独难以入耳,毫无美感可言。
“母亲!他...他死了!吗?”
背上男娃,好奇的呼喊把妇女重新扯回了现实。
只见她先是看了眼胸前被一根木棍透背而出的汉子,接着扭头笑着对背上的儿子安慰道;‘对!他死了。咱们晚上有肉吃了。’
男娃一听有肉吃,瞬间从妇人的背上跳下,笑脸兴奋地欢呼着;
‘真好!又有肉吃了。安安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记得上次吃肉,还是阿爸死了安安才吃到的呢!’
男娃稚嫩的话音,让妇人本来带点笑容的脸,瞬间挂满泪痕,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其哭声如泣如诉,宛若杜鹃啼血,其泪水哗哗不绝,宛若那东去逝水。
此时她耳边仿佛仍然听到丈夫临别时,二人的对话;
‘晚娘。
再这么下去的话咱们都会死。答应我!你们娘俩一定要活下去,尽量...尽量把安安带大吧!’
‘夫君!不...!啊!!!’
‘母亲你怎么了?吃肉不是应该高兴吗,你怎么哭了。’安安一脸不解地看向泪雨滂沱的母亲,歪着脑袋,吮着手指一脸不解。
妇人闻言哭声一顿,一把把眼前的孩子抱在怀里。
狠狠用满是灰尘袖子在脸上蹭了两下,把枯瘦的脸紧紧贴在儿子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微笑;‘夫君,你放心吧!我就是死也会把安安带大的。老王家香火不能断。’
夜晚!
万籁俱寂,苍穹上星沙漫天,山岗间虫鸣喳喳。
白天那名叫安安的男娃正满嘴流油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一脸满足。
忽然想到什么,他对篝火旁喝着寡淡米粥的妇人问道;
“母亲,阿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安安想他了”小男娃问话的时候,黑漆漆的眼珠很是明亮,弯成了一道月牙,
妇人手中的动作直接就僵住了。
勉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抱过儿子,指着北方银河边最明亮的一颗星说道;
‘看到了么?安安。
那个就是爸爸,一直看着咱们呢。’
小男娃安安,黑漆漆的眼珠顿时明亮几分。
顺着母亲的手指,看着璀璨银河正北那颗明亮的北极星,惊叹道;“阿爸住的地方好美啊!安安也想去。”
妇人闻言一脸慈爱,用力把怀中的男娃搂紧了些,溺笑道;‘会的,我们以后也会和阿爸一样住在那么美丽的地方呢!’
‘太好了.....’男娃兴奋地伸出手,好像要飞向那遥远的北极星。
〲……
北极星好像受到了的惊吓,慌忙从小男孩身上移开,把目光投向了大地北方的斡难河畔。
咕叽咕叽,乱石滩边上一匹雪白的骏马在满天星光照射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它不时踢蹬的漆黑的马蹄,歪头瞥向巨石上依偎着的章邯夫妇。
也立可敦一脸娇羞依偎在章邯宽阔的胸膛上,小声问道;‘额驸,你说宝宝出来后我会不会变胖啊?’
章邯低头看向自己妻子皱巴巴的小脸,更加怜爱。
笑着安慰道;
“放心吧!在章邯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
也立可敦听完,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红宝石眼底闪过一丝狡捷,嘟着嘴在丈夫胸前轻轻锤了下。
‘就会哄人!’
"那是!谁让我是你男人,不哄你哄谁?"章邯一脸得意。
“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的瞒着我?”也立可敦把脑袋从章邯的怀里抽出来,黑色瀑布般的发丝瞬间滑落在肩头。
嘴角的微微翘起勾出两个浅浅的梨窝,浅笑嫣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