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上空笼罩着紧张的气息。
众人听说袁绍聚集数万兵马南下,还命令阎柔配合步度根进攻定襄马超,心中都是颇为惴惴。
尽管之前徐庶多次作战取得全胜,甚至击杀了沮授,可袁绍军的根基并没有遭到太大打击,在歼灭公孙瓒之后,袁绍军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将大量的兵马直接调动到前线厮杀,徐庶军带来的压力极大。
而且,了解内情的人还有更畏惧的。
“这都一个月了,还没有找到郭嘉吗?”荀攸一脸焦急,快把牙给咬碎。
他这些日子坐卧不安,一直担心黄河那边会出大事,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梦见黄河突然决口,将整个雒阳一起冲走,午夜梦回的时候,荀攸总会心事重重地起来踱步,却偏偏还不能说给太多人知晓,这心情可想而知。
他尝试询问自己的叔叔荀,可荀的心情非常好,完全是一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的感觉,这些日子不知道在瞎忙什么,实在混不过去了就说自己在忙着审问许攸的案子,荀攸知道荀肯定已经有了什么谋划,因此更加缄口不言,更加苦闷,也只能跟在荀后面继续发挥廷尉的作用,闲的没事也来审讯审讯一下许攸。
每次这时候,他的心情就会明显好一点,不是因为看许攸龇牙有喜感,而是这时候艾先生也会发挥他巨大的作用,闲的没事就跟荀攸一起龇牙。
“狗友啊。干啥每天都板着脸啊,黄河发大水不是很正常吗?再大的大水还能毁天灭地吗?我们还是要讲究科学的。
我之前已经算过了,就算发大水,最多也就是把你们老家给冲走了,对天下没啥太大影响。
到时候啊,你们直接把家搬到雒阳来,老家那些穷亲戚正好也不要了,这不是好事成双吗?
发财之后穷亲戚死绝到时候你还能回去哭丧,收容几个孤儿什么的积攒名气,你看看,这好处不就来了吗?”
荀攸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苦笑道:
“袁太仆,你莫要逗我了。
若是掘开黄河,这豫州都要沦为白地,千里难耕贻害无穷,我自寝食难安,也不知……”
说到这,他低声问道:
“徐将军到底有何意图,这么久了还没有抓住郭嘉,徐将军难道就不心急吗?”
“呃……”
这个艾先生最近还真的没有问。
他前几天已经接到了徐州的消息,陈群告诉艾先生,他已经按照艾先生图纸开始造大船。
这消息让艾先生很兴奋,但下一句话是,估计两年才能造出艾先生需要的大船――因为徐州那边的船匠也没有见过这种离奇的结构,一群人研究了半天也只能先试试再说。
而且艾先生这远行,一条船估计也不行,想要弄出个船队,最快也得两年,搞不好甚至得五六年,两年已经是得到了路过的刘繇帮助,将之前扬州的船匠大量调遣到徐州相助,陈群这才敢给艾先生说估计两年就能完成任务。
只要再等待两年,就算郭嘉挖开了黄河也跟我艾某人没有关系了。
说不定到时候饿殍遍地,好多人不看不行,就都跟着我走了,省得我再挨个劝说,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我死,呸,我走以后,哪怕他洪水滔天!
所以艾先生最近已经开启了养生模式,没心没肺地开始摆烂,本来下降了一点的体重又成功涨了回来,看起来比之前更圆了不少。
不过艾先生的模样倒是给少数知情人士传达了一个别样的信号――
艾先生可是当朝太仆,徐庶军第二人,他都如此冷静淡定,这般高士之态,说明此人一定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所以雒阳现在尽管风波诡谲,可大家并没有多少惊慌,这倒是让艾先生都稍稍有点意外了。
这天,艾先生照例跟荀攸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只见徐庶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中。
荀攸赶紧起身行礼,艾先生也不甘心地从地上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腿脚,不满地道:
“蛆庶,你咋来了?不认真上班啊?”
徐庶的表情比之前凝重一些,认真地道:
“两件事,第一件,袁绍军已经开始准备南下,我军已经收到报讯,此番袁绍军步骑五万,准备南下与我军决战。
这次袁绍让儿子袁熙留守,自己带着袁尚一起南下,并命令袁显思攻打兖州策应,此外,听闻鲜卑军也得到了阎柔的增援,现在准备与马孟起决战了。”
“啊!”艾先生不了解阎柔是谁,但是听说鲜卑军还得到了增援,这会儿又卷土重来,不禁连连抱怨道,“蛆庶啊蛆庶,你看看你,我之前就说过,让别得罪那些鲜卑人,这些鲜卑人身上可是有王气的,什么慕容鲜卑之类的可能还会乾坤大挪移,呃,不对,是斗转星移,好厉害的。
他们本来好好的在那种苦寒之地趴着不就趴着,你倒是好,非得叫人去打他们,这下好了,你说咋办吧?”
荀攸皱眉凝思道:
“这个阎柔,为何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帮助袁绍?
他便是打赢了,袁绍也不会收他当儿子,之后还不是在北疆蛰伏,倒是与步度根联合让鲜卑做大,之后不可收拾,我看他九泉之下如何与家人交代!”
徐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