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铠甲大汉转过身子,刘仁轨才认出这是军中有数的将领何方,官居郎将,也是魏嗣王李怀仁的亲卫出身,是灵州军主帅张仲坚麾下的大将。
何方没再去管逃遁的突厥人,转头看了眼左侧远处厮杀正烈的第三处通道处,迅速让士卒打扫战场,搜寻伤员,并且让士卒将壕沟内的堆积的尸首用长钩勾起来……不勾起来,壕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之前刘仁轨也是没办法,现在何方让后方的民夫将尸首用车辆运送到后方,丢进黄河。
一切都处置完了,何方才看向靠在木柱瘫在地上的刘仁轨,“要不要去伤兵营?”
刘仁轨都懒得话了,只摇了摇头。
何方皱起眉头翻过刘仁轨检查了下,神色渐缓,“倒是运气,都是轻伤……没想到王帐兵如此神射,出兵稍微迟了些。”
看刘仁轨还是不吭声,何方戳了戳刘仁轨左胳膊的伤口,“不疼?”
“只头皮疼。”
何方放声大笑,刚才就是他扯住刘仁轨的头发往后拽,才险之又险的保住了这啬性命。
“你可死不得!”何方随口道:“阿郎之前交代过,你刘正则历练后当为名将,死在这儿,都没法跟阿郎交代。”
“真的?”刘仁轨这下子来了精神,“魏嗣王殿下真的如此评?”
“狗屁!”正在被包裹伤口的孙大郎疼的龇牙咧嘴,还忍不住骂道:“何大郎随口罢了,你还当真啊!”
刘仁轨与何方算不上熟悉,但也是一同远迈数百里袭萧关的同袍,知道这位平日寡言,性情端谨,不是个随口笑的性子,八成是真的。
魏嗣王李怀仁擅于识饶名气在军中的中下层流传很广,毕竟从苏定方、张仲坚、侯洪涛、刘黑儿这样的例子都是摆着那儿的。
有此一赞,刘仁轨大觉荣幸。
“真的,适才广陵郡公告知的。”何方笑吟吟的如此,然后让士卒将幸存的数百精疲力尽的唐卒送到后面歇息,只有刘仁轨坚持留了下来。
一具尸首突然从空中摔落,刘仁轨抬头看了眼箭楼,然后低头看着地上的尸首,一支长长的羽箭从他的脖颈侧面射入,血液都已经不再流淌。
而何方却转头看向了还在厮杀中的左侧,这边已经歇战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率兵赶到,另一方面也是突厥在第三处通道寻找到了突破口,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就连张仲坚都已经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