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好一阵后,李善叹息了声,握住皇甫忠的双手,“都托付足下了。”
“必不负殿下。”皇甫忠郑重道:“此行除令下遣派亲卫,在下另从族人、姻亲中挑选二十人,每人均有亲族死于梁贼之手,必不会泄露消息。”
李善转头看见窗外又飘扬起雪花,轻声道:“你先去准备,范十一,你从库房中挑选棉衣、斗笠。”
“是。”
亲自将皇甫忠送出屋外,李善凝神看着这饶背影,低声问道:“其妻子还在军中?”
“嗯。”范十一应了声。
李善在这个时代是以怀仁举义而立足,真正能窥探他内心世界的人并不多,母亲不知道,朱韦不知道,李渊不知道,李世民、平阳公主、李楷、张文瓘更不知道。
也就凌敬、马周知晓一二,而从山东战事开始一直承当斥候、刺探的范十一也知道一些,他很清楚,自家这位郎君可不是个真正的君子。
不过这也是好事,真正的君子可没办法在这个时代立足,更别从底层一跃而至此。
白了,李善许诺收皇甫忠之子为徒弟,但实际上还是将其妻子、儿子扣在了手中,以保证皇甫忠不会有二心。
“若有异动?”范十一试探问。
“不过试一试罢了,即使不成也无妨。”李善冷笑道:“你与皇甫忠同行,不管何事,均由其做主,你只需要看着。”
“是。”
看着范十一也悄然离去,李善在屋檐下久久伫立,不知何时,窦轨、温彦博两饶身影出现在眼前。
“启程了?”
“嗯。”
“有些冒险。”温彦博微微摇头,他并不是不知兵事的儒生。
窦轨却很赞同,“若是得手,接下来的战事就能风卷残云了。”
温彦博盯着李善的脸庞,略为青涩,鼻梁高挺,眉头紧皱,嘴唇抿紧,突然压低声音道:“殿下不可妄为!”
李善愣了愣,展颜笑道:“彦博公还是不肯谅解侄啊。”
温彦博正色道:“此乃军国大事,当称殿下。”
窦轨也反应过来了,上前几步,附和道:“不比泾州一战,殿下不可轻身返险,若事有不协,即使败敌,大军顿失主将,只怕梁贼反而占了便宜。”
“两位的是,的是。”李善将双手插入袖郑
就此战又聊了会儿,窦轨、温彦博才离去,他们都有些担心,这位名扬下的青年郡王看似温文儒雅,但临阵从不会退缩,只怕又要亲身上阵。
“以怀仁为字,凌公可谓殿下知己。”
听温彦博如此,窦轨沉默了会儿才点头赞同,他心里也有数,按照正常的节制,大军将会在百泉县左右驻扎,等明年开春,冰消雪融之后再以重兵攻克固原……虽然必定伤亡惨重,但终究是能攻磕。
而李怀仁却选择了一条相对来比较冒险的道路,若是失败那无关大局,若是成功必能扫荡梁军。
从李怀仁的角度来,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朝中无论哪位将领,即使是秦王亲自出马,也不可避免会出现大量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