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眯着眼,右手已经握住了腰侧的刀柄。
范丰立即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屁股坐在霖上,登时汗出如浆。
临行之前,李善曾经仔仔细细的分析过尉迟恭这边,如果范丰能见到人,将一切都全盘托出,毕竟没有那半块玉佩,尉迟恭未必会起兵,但至少会遣派部分亲卫赶到日月潭,也可以遣派骑兵来接应李善。
最关键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尉迟恭一定会遣派人手去截住秦王。
但如果范丰见不到人,以魏嗣王亲卫的身份都见不到人,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已经入京。
尉迟恭身为秦王心腹大将,奉命领军拱卫长安,不会随随便便被诱入长安的……即使是太子假传诏令,尉迟恭也一定会先行赶到日月潭,毕竟日月潭距离长安很近。
其二,就是被秦王召去了。
历次大战,秦琼还有领军的机会,但尉迟恭往往在秦王身边,屡屡在险地护佑李世民,所以后者很可能会在抵达长安之前,提前召尉迟恭。
范丰心乱如麻,看见校蹲下来看着自己,想了想他声问:“吴国公可是去见阿郎了?”
那校也想了想,回头招了招手,七八个士卒已经涌了过来,他才低声道:“不是往长安方向。”
范丰心里先是一喜,至少没有被诱入长安,但随后一惊,若是周新截不住秦王,只怕尉迟恭也要陷入长安城内。
看那七八个士卒已然抄了过来,显然是要擒住自己,范丰突然高吼道:“太子谋逆,软禁陛下,密召秦王回京!”
场面登时寂静下来,士卒们都僵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校大吃一惊,双手抓住范丰的肩膀将其拉起来,“可是实情?!”
“若是扯谎,千刀万剐!”
“这等事,何敢扯谎!”范丰面目狰狞,“吴国公不在,军中难道无主事者吗?”
校惊疑不定,丢开范丰,让士卒看住,自己往后奔去,片刻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疾步而来。
“你是李怀仁亲卫。”
“是。”范丰看了看左右。
这位青年是十八学士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前隋名相苏威的孙子苏勖,出任策府军谘典签,因为是京兆武功人氏,武功就在咸阳县边上,所以李世民将其留在了尉迟恭军郑
看苏勖将士卒驱赶开,范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将事情从头到尾了一遍,苏勖神色大变,“必须截住秦王殿下。”
“两批人马同时启程,一股去追吴国公,一股赶往长安,在城外截住秦王。”范丰咬着牙道:“绝不能让秦王入城。”
苏勖立即指派人手,两股骑兵即刻启程,在滚滚黄沙中疾驰而去,范丰大大松了口气,但抬头看了看色,心想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还请一匹良驹。”范丰低声道:“尚需去接应阿郎。”
苏勖点点头,他也在抬头看着色,脸上满是忧虑,距离黄昏不远了,秦王此时是不是已经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