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年的掩饰……陛下必然警惕,乃至厌弃怀仁。”凌敬摇摇头,“裴弘大就是咬死了你不会公开立场。”
“是啊。”李善长叹一声,“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咽了,”
一旦李善公开站队,之前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李渊未必会觉得这是李善对他的背叛,更愿意相信李善是李世民笼络后刻意塞到自己身边的棋子。
想了想,李善在桌上铺开一张纸,取了专门制作的炭笔在纸上画了个草图,“裴世矩此计无非是将夺嫡之变局限在了长安,甚至是皇城、宫城之内。”
“灵州军不再是秦王的依仗,但罗艺的天节军也很难越过李孟尝把守的陇州进入关内道,所以,只需要考虑东宫的长林军、北衙禁军以及天策府的亲卫。”
“但北衙禁军受柴绍节制,他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只会听命于陛下,即使是平阳公主亦如此……但一旦东宫起事,控制陛下,柴绍或许就会有了偏向。”
“所以,关键还是长林军,以及让长林军能进入宫城的最快途径,玄武门。”凌敬深深的看了眼李善,心想类似的未卜先知的事如果发生一两次,还可能是巧合,但在李善身上已经好几次了。
顿了顿,凌敬向苏定方解释,“如今的长林军不可与前几年相提并论,罗艺暗中从天节军抽调精锐,虽然兵力仍然只有两三千,但战力已然不弱。”
苏定方定睛看着地图,伸手比划了一下,“秦王殿下还在承乾殿?”
“嗯。”李善点头道:“不过左千牛卫将军张琮乃是秦王连襟,每日巡视承乾殿周边。”
“天策府内外,约莫近千精锐。”凌敬喃喃道:“若是东宫起事,只怕难以来援,如今定方被调回京中,东宫一旦起事,短时间内无后顾之忧。”
苏定方终于听懂了,“也就是说,东宫随时都可能起事?”
“嗯。”李善点点头,“关键是东宫起事,就算能控制住陛下,但有张琮在,未必能捕杀秦王,一旦秦王逃出宫外,以其威望,以天策府亲卫为核心,能在京兆组织起一支万余大军,东宫是难以抵抗的。”
“秦王必须得出宫!”苏定方断然道:“君子不立与危墙之下,更况乎秦王殿下。”
凌敬也点头赞同,但苦笑道:“自建国起,殿下一直居于东宫之内,一旦请出宫迁居,只怕陛下不许。”
“而且殿下一旦有意迁居,只怕东宫探知消息后会立即举事。”李善低着头想了会儿,心里有个模湖的主意。
如今长安的局势实在含湖不清,估摸着裴世矩也有点挠头,说白了,现在不管是太子还是秦王,裴世矩还是李善,都有点麻杆打狼两头怕的意思。
太子倒是想继续压制秦王,但无奈现在已经得不到李渊的支持了,而李世民倒是想反攻东宫,但无奈李渊短时间内没有易储的决心。
裴世矩倒是想催促太子尽快动手,因为他已经八十岁了,但无奈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太子还没有到必须起事的地步,而李善部署周密,但不能也不想抢先动手,所以无法确定东宫动手的时机,很难做出针对性的安排。
所以,需要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