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嘴里嗯了声,却没什么办法……突厥离间,流言四起,想在过程中寻找推波助澜的人,这个难度实在大了点。
平阳公主更没什么办法,她这一次入宫主要是为了看看父亲对李善的态度,如果态度不太坚决,干脆就让李善回京算了,省的后面再出什么幺蛾子。
还好父亲对怀仁还是信得过的,平阳公主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父亲,如今长安流言蜚语,怀仁也难以自安,不如召其回京,以代国公左监门卫大将军苏定方领军。”
召李善回朝,但命李善的嫡系苏定方继任主帅,这能显示李渊对李善并无猜忌。
“不至于此。”李渊摆摆手,想了想道:“赐怀仁骏马五匹,锦袍五袭。”
平阳公主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两个时辰后,中书省内,中书舍人崔信将撰写好的诏书送到杨恭仁桉上,随意聊了几句转身离去,背后的杨恭仁喃喃低语了几句……应该只是流言,否则这夺嫡事又要起风波了。
满腹心事的崔信放了衙回家,刚进后院就被妻子扯到屋内,听了几句苦笑道:“你也听说了?”
“嗯。”张氏小声问:“真的假的?”
“假的。”崔信恨恨道:“适才圣人下诏,赐了怀仁骏马锦袍,以示无疑。”
张氏呆了呆,“妾身问的不是这个。”
“嗯?”崔信也呆了呆,难道你不是担心君臣相疑吗?
“郎君还不知道?”张氏神秘的低声道:“坊间传闻,怀仁乃是皇子。”
崔信嘴角抽搐了下,“假的。”
“假的?”
张氏的神色古怪,似乎有些狐疑,似乎还有些兴奋……呃,如果是李善在这儿,对这神色有着一针见血的评价,这叫八卦!
“但很符合啊。”至今还不知道李善身世的张氏津津乐道的说:“都说是生于岭南,但德谋、稚圭都曾提及,似乎怀仁对岭南并不熟悉,岭南冯家子弟入京也曾言,未闻岭南李怀仁之名。”
“那时候怀仁还小呢。”
“武德四年就有‘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样的名句,难道在岭南那么多年都没留下只言片语?”张氏摇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崔信无言以对,只能黑着脸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绝非皇子!”
“去年初定亲,婚书上父祖一栏是空的,你说不碍事……”张氏哼了声,“难不成你知晓内情?”
“呃,的确知晓内情……”
“那他生父何人,祖辈何人?”
“这个……”崔信用力揉着眉心,脸都扭成麻花了,“但真的不是皇子,也不是宗室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