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善才懒得去管李神符怎么想,而是关注那位中年大汉,平原郡公段德操。
一方面是因为段德操是李渊的嫡系,深得信重,镇守延州多年,不涉夺嫡之争,另一方面是因为段德操的能力。
出任延州总管多年,每年都要与梁军交战,而大大小小那么多场战事,段德操从无败绩,数度大破梁军,其中一次连梁师都本人都险些被阵斩。
虽然灵州一战,声名尽丧,但段德操本人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李神符这个主将葬送了绝大部分主力,副将难道还能力挽狂澜吗?
雄武有力,满脸不忿……这是李善对段德操最直观的印象,前者显示了其的能力,后者显示了其的心态。
这是个能用得上的棋子,用得好,将是针对梁军的一把利器。
当然了,李善也不得不承认,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段德操对李神符的恨意。
对于李神符,李善一方面是不屑鄙夷,另一方面也极度的排斥,他可没忘记,当年马邑十日,要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让淮阳王李道玄镇守雁门关,李神符八成会遣派大军出塞……只要做做样子,李善、崔信、刘世让非得折在马邑不可。
再说了,李神符依附东宫,与裴世钜来往密切,所以李善对段德操的态度……好感自动+1。
安抚了几句后,李善让亲卫将两人引到后军歇息,明后日就送回长安,如何处置,那是李渊以及宰辅的事。
“段德操之父乃北齐名将段韶,不敢击胡,被斛律光讥讽为段婆婆,故段德操御边多年,常越境击胡。”窦轨点评道:“既有勇力,又有谋略,此番兵败被擒,视作平生之辱,若是殿下用之,临阵必不顾生死。”
李善笑着点头,“不止段德操一人。”
的确,大唐一统天下已有数年,加上降服吐谷浑,数度大败突厥,如今的唐军已经有了盖压天下的稚形,上至将官,下至士卒,均有傲气。
而这半年内,只占据朔方一郡之地的梁师都两次席卷三州,多少大将败北,多少唐军士卒埋骨沙场,这使得很多士卒心中愤愤,特别是在泾州大捷之后……但如果说哪一批士卒最有出战的欲望,那一定是与段德操被放归的那千余俘虏。
未必每一个都有雪耻的想法,但这种念头必定覆盖了大部分的士卒。
刚刚去巡视了一番的李善在心里想,士气可用,如果能留下段德操,以其为箭头,那这支复仇的利箭一定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不容忽视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