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李善全盘想通之后,脑壳都疼,你李药师要杀鸡儆猴,却要我来抬铡刀?
暗自摇了摇牙,李善侧头瞥了眼已经汗如雨下的周家的主事人周奕,“听闻周奕当年与杜士远为莫逆之交?”
贺娄善柱呆了呆,周奕更是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可惜早有准备的苏定方一把就将其摁了下去,王君昊随手拿了块什么擦桌子的布塞进这厮的嘴里。
厅内略为骚动了下,半响后贺娄善柱才颤颤巍巍的回答,“殿下所言,似有耳闻。”
“噢……”李善拖着长长的调子,“难怪那日德谋兄遍邀各家南下相援,偏偏周家视而不见,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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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周奕疯狂的扭动身躯,就连苏定方都险些脱手。
由不得周奕不胆战心惊啊,即使是贩卖铁料出关,也不过是带商队的堂侄一个人下狱,商队其他的伙计估摸都没事,但如果和叛唐的杜士远扯到一起,整个周家都有倾覆之危。
在场诸人个个闭气凝神,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又有谁有胆子说穿呢?
怨恨邯郸王?
别开玩笑了,邯郸王即将回朝,何必玩这一手?
更何况诸家子弟日后在长安,还要靠邯郸王提携佑护呢。
甚至如贺娄善柱还要感激李善……如果真的以私携铁料出关的名义问罪,整个代县势族团体都可能被问责,李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能牢牢掌控商路的机会?
而且贺娄善柱也想明白了,这事儿八成是李药师设的套……如果要怨恨,也只能暗中怨恨李药师啊。
我们送了那么多好处,毕恭毕敬,你却要设个套,企图将我们全都装进去!
“送去代县衙,让德谋兄处置……勾连叛军,此为重罪。”李善挥手让苏定方亲自押送周奕去县城,“诸位,好自为之吧。”
众人叩拜退下之后,李善转头吩咐,“曲四郎呢?”
“小人在。”
“全家问罪,你满意了?”
曲四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李善才懒得去问对方与周奕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只简单的吩咐,“杖责二十辊。”
曲四郎深深埋头,“多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