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顿了顿,继续道:“六个校尉中,资历最老、功劳最大的当属我们高二郎高义。查彪将军来蔚州不久,我们的顶头上司、从五品抚远将军安远调回云城,空缺的这个从五品抚远将军职位,理应是高二郎的。可没想到,却蹦出一个叫查顺的,听说是查彪的堂弟,被查彪保举,成为了从五品抚远将军,还成了高二郎和我们的顶头上司!这人屁本事没有,刚来时,连马都不会骑……”
两个报信的赶紧道:“北口那里,就是查彪将军和查顺将军带着手下两个亲信校尉及六百多人堵在那里!”
蒋嘉的公文是可调动二百卫兵,可这会儿,查彪居然出动六百卫兵!难道是调兵公文的人数有出入?或者是查彪立功心切,不惜搭上全部心腹?可是,他有能耐吞掉满陉兵马?
苏澜紧锁眉头:“高二郎带了多少人?”
一个报信的道:“高二郎手下有三个百夫长,高三郎和吕梁百夫长都派出来了,所以,他手上满打满算只有路华百夫长那一百来人,以及十来个护卫。”
另一个报信的也道:“我们高三郎手下,除了阵亡九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二十多人,目前齐整的只有五十多人。所以,在北口南边,高三郎守着寸步不让;在北口以北,查彪和查顺率领六百多人据路西,高二郎和路华百夫长据路东。几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我们寡不敌众,所以,高三郎派我们赶紧来报信。”
不足二百,力敌六百,兵力悬殊,令人堪忧!
杀四却问道:“那个岳嘉在不在其中?”
两个报信的摇头道:“都穿着铠甲,看不分明!”
苏澜问道:“你们还有个从五品抚远将军,叫张威的,此人如何?”
“张威将军是舒城人,和查彪、查顺不睦,对高二郎也很冷淡。有些特立独行。”
王腾却笑道:“我和张威将军曾有几面之缘。我们涞源转运司送军械,他总是霸蛮地挑最好的。”他顿了顿道,“他喜欢兵器,什么兵器都喜欢!”
兵器发烧友啊!苏澜不禁莞尔。
一直没有吱声的樊跃冷笑道:“说到查彪,本将略知一二。说来,公子的父亲应该认识他,他是陇东庆阳人,其父查虎,算来还是苏大将军的老上司!”
一听查虎这个名字,苏澜脸色瞬间大变,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原来,父亲十一岁从军,最早去的就是陇东。当时有个上司叫查虎的,妒贤嫉能,每每跟父亲过不去,甚至直接抹杀或者抢夺他的功劳。在查虎的淫威之下,父亲竟然三年寸功未进,当了三年的大头兵。后来,实在压制不住,父亲才慢慢由大兵、十夫长、百夫长升为校尉,可是这已经是八年过去了。后来有一次,查虎竟然将父亲驱入死境,所幸父亲有老天保佑,大漠追踪十几天,奇迹般斩获酋首,立下战功,这才擢升为从五品抚远将军。当然,父亲也身负重伤。如果不是别军医,父亲早已埋骨荒原了。
后来,老侯爷告诉父亲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查虎之所以跟他过不去,实乃被苏庭收买,一是打压,二是夺命!老侯爷也很无奈。所幸老侯爷想办法将父亲弄到海疆殿州,这才逃脱了查虎的魔掌!
既然查彪的父亲查虎跟苏庭狼狈为奸,陷害父亲,那么查彪肯定也与苏庭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今日他敢勾结大皇子、大公主、大驸马、大将军,堵住自己的去路,那就是天堂有门你不去,地府无门自寻来!
此外,大皇子和四皇子、七皇子及其背后的势力互相勾结,又矛盾重重,犬牙交错,势如猛虎!诚王殿下真是日日惊心,步步深渊!
苏澜脸挂寒霜,双手紧握成拳头。
“……查彪是查虎的长子,此人最擅邀媚夺功,欺上瞒下,吃兵肉喝兵血!他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叫查寅,在云城担任军需官,富得流油,不用说,贪的是军需!还有一个是庶出,叫什么查斑子,好像在陇东当守城官。”
呵呵,查虎,查彪,查寅,查斑子,这一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啊!
“查虎现在在干什么?”苏澜沉声问道。
杀四望着苏澜。他知道查虎和苏瑞尚大将军之间的过节,自然明白苏澜的心思。
樊跃摇摇头道:“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以正三品飞虎将军衔退役,好像在云城开货栈、镖局。”
“将军对查家的情况怎么这么熟悉?”苏澜好奇道。
樊跃叹口气,恨恨地道:“本将军也是庆阳人。我有个寡婶,怀着遗腹子,被查虎……后来自杀了,是个男孩……可怜我叔没了后人!”
苏澜和大家商议一番。他们再次检查人、马、车、兵器、粮食、草药情况。特别是将胳膊上的红布条再次检查一番。
却说马澄拿魔法棒,死命抵着蒋嘉的腰,直把他电击得死去活来。蒋嘉绝对没有想到,几天前,他花十万两巨资买魔法棒竟然是自掘坟墓!
查罗和苏哈、阿尔斯楞爷孙俩没了苏茜、费洁两个活宝,此刻就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死死盯着蒋嘉,不是他的白屁股白大腿,就是那个把他折腾得够呛的魔法棒。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然,他们也时不时地观察着苏澜等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