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石磊和熊图二人在杀四的引导之下,被领进了一个名为“立雪轩”的僻静的小院的正堂。只见正位上高坐着一位少女,身穿石青色蟒缎织金大红牡丹花,佩绦结珊瑚、蜜蜡、碧玺、琥珀、水晶等宝石的宫裝,头戴赤金五凤衔黄豆大红宝石宝冠,峨眉入鬓,明眸皓齿,嘴角荡漾着一双梨涡,明艳大方,俏丽灵动。
石磊和熊图二人是进过京的,岂能不知,这正是朝廷高等品级的名媛贵妇的宫廷大妆!
少女的左右两侧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护卫。这时,那中年女子上前,从中年男子捧着的锦匣里,取出一枚印章,道:“两位大人请仔细查看,这是当今圣上钦赐给堆福县主、正二品骠骑大将军兼威远侯爷、云城总兵苏瑞尚的爱女苏澜的宝印!”
两人听了,心中震惊,却依例上前查阅。只见印章是和田美玉,银质龟钮,上面刻着“堆福县主之宝”几个篆体字。
石磊和熊图赶紧跪下。虽然县主不是朝廷官员,但她是正二品,品极高,贡献大,有上奏职权,而且皇上赞她丰功伟绩,光耀古今!她还是云城总兵苏瑞尚的掌上明珠!更何况,她手上有皇上钦赐的县主宝印!
“不知县主驾到,有失远迎,失敬!”石磊和熊图二人惊喜交加,赶紧道。
“石磊将军,熊图大人,请起!是本县主惊扰了二位,请宽恕!”苏澜微微一笑,“我父亲正在前往云城的路上,他派我先行查看几处重要地方和关隘的布防以及军资转运事宜。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县主辛苦了!”
“石磊将军和熊图大人辛苦了!”苏澜继续道,“路上,本县主轻车简从,女扮男装,从不惊扰地方。昨晚我们刚到涞源,悄悄住宿在龙门客栈,准备过几天就走飞狐陉,去山西道。可没想到,龙门客栈东家先是不肯收留本县主住宿,后又诉说冤情,说是被污蔑毒害客商,又被污蔑其子拐带人口,不仅儿子丢了性命,如今还被逼迫,价值二万两的客栈却只能以千两相送。此等赤裸裸杀人夺产之事,着实骇人听闻!本县主自然不信,于是漏液派人将仵作审讯,竟然都是真情!本县主既然有上奏职权,那此等不法、不平之事,本县主就管定了。于是,以两倍成本之价格买下龙门客栈,改为龙门货栈。不料引来某自称涞源县令公子的泼皮打砸,还声称,不给办红契!”
石磊和熊图无比惊讶,竟有这段过节!
苏澜顿了一下:“今日一早,涞源三巨头就堵上我的大门,恐怕不只是不办红契这么简单吧?让我想想,”苏澜站起身,好整以暇地踱着步,“只怕本县主这货栈要被将军和大人征收征用?或者,直接把皇上亲封的堆福县主我污蔑为悍匪强盗,与龙门客栈的原东家相互勾结,为害一方?”
石磊和熊图吓得心惊胆战,赶紧道:“卑职不敢!”
“是啊,本县主也想,石磊将军和熊图大人都是兵部转运司的人,都是好样的!”苏澜的口气听着是在赞赏,可石磊和熊图听起来却有无形的压力!那就好比说,转运司的官员,脑袋都枭了好几个,看谁还敢扑腾?
接下来,堆福县主的话锋一转:“将军,大人,今日二位亲来看望本县主,我非常感激。常乐,把礼物呈上来。”
一会儿,常乐从旁边的案桌上捧起两把奇形怪状的武器,上面还套着皮鞘。
苏澜亲手抽出武器。原来是一把长达四尺、状似长蛇、锋刃尖锐、寒光闪闪的长剑,剑柄上镶嵌有各色宝石,熠熠闪光。苏澜道:“这是本县主在外国人的船上淘换的名贵武器,名叫马来克力士蛇形剑,它非常锋利,坚硬的牛皮都能穿透!至于这些宝石,光华璀璨,可终究只是装饰,没有大用!只是这马来克力士蛇形剑本身,才配得上宝剑的大名!”苏澜微笑道,“今日,宝剑赠英雄,来日我父亲在漠北平狄,而将军和大人就在这涞源做好后勤保障,都立下不世功勋!”
石磊和熊图激动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县主到涞源,他们没有奉上礼物,反倒得她赠送宝剑,真是羞愧!
作为军人,他们都是武器的发烧友,一眼就能知道,这宝剑仅那些宝石,就价值上万,还不论宝剑本身,绝对是价值不菲,有价无市之宝!当下两人激动得语无伦次:“本职未得寸功,不敢掠美!”
县主爽快地大笑:“二位手拿此宝,立下不世奇功,就是宝剑之幸!”
那中年女人也哈哈大笑:“我们县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世所罕见的宝物!”
那常乐却冷冰冰地道:“自然是宝剑,可人是英雄么?”
石磊和熊图一僵。这话说的,让人恨不得拿着这宝剑上阵杀敌立功!
“将军,大人,涞源县令父子的所作所为,本县主一定会据实上奏!审理一事请恕本县主多有不便。不过,我会派杀四协助!”
“是!”石磊和熊图应声道。
“还有,本县主过几日就要走飞狐陉,去山西道。货栈就交给金焰掌柜打理。二位可以把货栈征收征用……”
石磊和熊图吓得魂飞魄散。堆福县主的货栈,谁敢征收征用?“不敢!县主只管去忙碌,我们转运司必定会好好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