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真是神人,我数了,有八十二颗。”何盾激动地道,“现在只有八十颗了。因为我想给牙齿钻孔,用线穿起来。没想到,钻两颗就裂了两颗,其他的就不敢钻了。”
“那是因为,鼋龙的牙齿釉质薄,容易损毁。对于鼋龙来说,牙齿就是它的武器,保护牙齿就是保护生命。”苏澜侃侃而谈,“鼋龙通常有八十颗牙齿,可因为容易损毁,它就从另外一面来弥补不足,就是不停地换牙!每颗牙齿一生可以换五十次之多,所以鼋龙一辈子可以有四千多颗牙齿!有时候,它们还会上下长出几排牙齿,特别恐怖!”
四千多颗牙齿!所有人,包括杜诚和何盾都惊呆了。特别是何盾,想到那时自己年少无畏,现在想想这种拥有四千多颗牙齿的鼋龙,还真就不寒而栗!
六殿下却想到早上在汉马那里弄到的武器,于是道:“若是能够做几个鼋龙牙似的武器,一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苏澜心里一动:“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祖辈给他留下一对武器,就是仿照螳螂的样子做出来的螳螂剪镰!”说着,她还观察杜诚,看他对于任皇后的事情知之多少。可惜,杜诚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念念不忘鼋龙牙、螳螂剪镰几个字。苏澜心里一叹,看来杜诚并不知情。
这时,李珠露出无齿的笑容:“姐姐,人为什么不能像鼋龙那样换牙?”
苏澜笑道:“我们人类跟鼋龙不一样。小孩半岁长牙,那叫乳牙,到了五、六岁至十多岁,乳牙就要脱落,换成恒牙,之后恒牙会跟着我们一辈子,再也不会长出新牙了。所以,我们要爱护牙齿,早晚刷牙,保持卫生,也要注意不能损坏牙齿。特别注意要少吃糖,否则容易长蛀牙,蛀虫最喜欢吃牙齿!”
刘嘉吓得赶紧捂住嘴巴。珠儿大声嚷嚷道:“姐姐,刘嘉就有一颗蛀牙,经常疼得不能吃饭!”
苏澜赶紧放慢马速,仔细看了刘嘉的牙齿:“还好,是乳牙!记得啊,这颗坏掉的乳牙掉了后,也跟鼋龙牙齿放一块,时时看看提醒自己……”
杜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想,难怪这些小家伙们见多识广,绝顶聪明,原来是苏澜教导有方!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刘希笑骂道:“看你还爱吃糖不刷牙!”
路过洪福路时,苏澜介绍道:“之前是马行道,人行道。因为运输孩儿面,老爷子就改成了车行道。”
杜诚若有所思,光这条路就所费不少了!
出了洪山,金银滩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大家面前。此时已经退潮,晒盐又因天气原因停了工。整个金银滩都是一排排成套齐全的盐池等设施,还有工坊、宿舍、厨房、仓库、水管,一览无际,铺向远方。吉发还带着二十几个盐工正在整滩,夯实地面。
杜诚很奇怪,就问为什么。吉发道:“海滩经过一个晒盐季的长期浸泡就会松软,纳潮时就会带起很多海泥,影响海盐的产量和质量。我们平时在退潮后,也会整滩的!现在是大规模、全面整滩。这样可以提高盐的产量和质量!”
这时,海滩上许多虾、蟹、鱼、贝在跳跃。因为大家要赶着去堆福,所以就没有下马、下车。不过,苏澜让吉发抓起几个生蚝道:“殿下,这就是生蚝,我就是说要吃这个,才诓了陶敏。”
杜诚感慨道:“看来生蚝也是有功之臣啊!”
“吉发头领,晒盐场停工了,盐工们的工钱是否结了?”苏澜道,“你把账本拿给我,六殿下要看看!”
“是!工钱都结了!不过,县主去南阳时,殿州刮了好几次暴风,可把盐工们累坏了,所以,工钱就多给了一些!”说着,飞快地跑到宿舍,拿了几本账册过来。当然,这都是按照苏澜临去南阳时的意见做的账本。已经给老爷子、何震仔细看过无虞的。
苏澜道:“殿下,这个账本我还没看呢。待看了后,您回京时就可以献给皇上查看。”
到这时,宣诚、易坐等人才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居然是皇子!而且这偌大的海滩居然是县主的晒盐场!宣诚、易坐对望一眼。临行时,易三毛父子还嘱咐他们考察县主的实力,这还用考察吗?
杜诚仔细查看了盐池,都是青条石垒砌,石、砖、瓷底结晶池,工程质量没话说。再看海滩上的淡水,全部是在洪山和堆福岭上打出淡水甜水井,再由管道引到海滩上。
苏澜还特别介绍那些青石球。杜诚也被这精妙绝伦的设施所吸引。看来,这金银滩确实是倾注了大家的心血打造而成的!
大伙重新起步。杜诚详细问了盐场的占地面积、产量等。
路过望日崖时,苏澜道:“将来朝廷可以在这里建造一个码头,能停靠三千石的大船。”
杜诚下马看了半天:“也就是说,将来可以从这里直接海上运输。”
苏瑞尚、刘希也下了马。刘希道:“一旦码头建立,不仅可以运输孩儿面,也可以停靠其他船只。码头一旦修好,那就是坐等收钱!”
苏瑞尚也道:“将来,海军船只也可停靠在这里。内可保盐场,外可御强敌!”
杜诚连连点头。不由感佩将军和知府都是胸怀壮志之人!
过了望日崖,一行人加快速度,很快到达架子丘。刘希指着堆福岭和架子丘,唏嘘道:“为了保护金银滩,澜儿放弃了满仓地的良田,却要了这个柴山!”
这些事情杜诚自然都知道。然而,实地查看,心情却格外沉重、郁闷。越发觉得苏澜忍辱负重、顾全大局!也越发痛恨陶敏和潘坤如此作践自己的心上人!
他很想去看看苏澜的庄园,可惜庄园内只建好了熬糖作坊、熬糖匠们和封户的住房,县主府邸还在建中。
他们继续向堆福东城飞奔。路过魏家山和阎村时,苏澜还跟杜诚低声说了几句。
他们赶到堆福东城时,七大家主和覃龙、覃虎、夏松、夏柏在这里迎接。刘希没看到潘坤、陶敏,很不高兴,立刻派夏松、夏柏去县衙“请”。他不知道,此时陶敏正在府衙递辞呈呢。
到达堆福湖后,大家下了车马,沿着堆福湖参观起来。苏澜很激动。之前是污泥滩黑泥,如今是堆福湖清水,不由感慨万千!
听说有贵人来访,潘坤也不知道是谁,只能忐忑不安地赶来。见到六殿下后,吓得腿都软了,立马下跪。虽然在翰林院当编修十几年,但是他这种微末小官,上不了台面,很少有机会见到皇上和皇子,即使见到,也是低头跪拜的份。
六殿下倒是和颜悦色,请他起来:“听应斯说,潘大人对县主很是照拂,靴子巷和满仓地的赏赐计划都是你提出来的?还有这污泥滩改造大显成效,你操劳了!”
潘坤再蠢也听得出这是反话,当即脸发烧心发慌,汗透重衣,痛悔的同时更加痛恨陶敏。张罗着要清空游客,被杜诚制止了。
潘坤这几日度日如年。嫡女失踪,原定二日去台州的行程自然取消;在凤鸣那里又找不到女儿的踪迹,黄氏又跟他胡闹扯皮,两个妾室又架殃起台,唯恐天下不乱。潘坤只觉得心力交瘁,不知所措。
苏澜老远看到喷泉,心中一动。因为,前世有些喷泉景点,利用喷泉的冲力,将茶壶嘴放到泉水上,形成飞来壶景观。本来是往上喷的泉水,被人们误认为是由壶里面倒出来的水,从而引来众人赞叹。
苏澜想了想,在常乐耳边嘀咕了几句。常乐惊讶地后退一步,凝神思索片刻:“县主,我得感受一下,那喷泉的冲力有多大,才能选出多大的石头来雕刻!”
苏澜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最好是选择坚硬的石头,比如钻石、翡翠等,不能让水给打碎了!”说着,请大家自行参观,她跟常乐有大事要办。说罢,快步将常乐带进纪念馆。馆内此时无人,苏澜在角落处,实际是从空间里摸出几大块翡翠原石,道:“你看着办。”
常乐笑道:“县主放心,交给我了。”
苏澜走后,常乐趁人不注意,飞身泉顶,试了试喷泉的冲力。等有人惊呼时,他早就下来了。回到纪念馆,常乐翘着嘴角,开始用树叶雕刻起来。
因为凤凰台上的县主府邸是最后一个施工,尚在建中,所以大家只在凤凰于飞的青石桥上遥望着凤凰台。又欣赏了桥上的凤凰石刻。
杜诚却别有神伤。应斯回京后,将污泥滩的情况说得很详尽,甚至还随手画了一幅图,标注县主府邸就在污泥滩上的小土山凤凰台上。虽然现在湖水清澈,碧波荡漾,可当时却是血盆黑口,臭气熏天,甚至还有蒙难百姓骸骨!
想到这里,杜诚的胸腔满是热流,激动不已。正好苏澜来了,安慰道:“噩梦都过去了!”杜诚这才转了笑脸。
杜诚对丰泰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房屋很感兴趣。一问,除了拆迁补偿和七大家自己留下的房子,其他的房子,全部作价五千两一幢,二十多幢房子竟然都卖光了!仅此一项,大家在改造中投入的本钱就回来了!
买房者既有堆福大户,也有殿州富家,甚至还有均州豪门。他们尤其喜欢这里的风景,还有那些闪光的地砖和方便的自来水管网!
杜诚在上了卫生间后,也对地砖和管网非常赶兴趣。苏澜赶紧道:“怎么样,这样的设计、建造水平,到京城建房可有人买?”
杜诚笑道:“当然有人买,我排第一!”
苏澜笑了:“若是在京城,我还会在地下挖一个大冰窖。殿州天气温润,不适合!”
这时,他们逛到了喷泉这里。常乐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他趁人不备,已经尝试过了。
苏澜笑道:“下面,请大家欣赏喷泉奇观!”
大家果然都望着喷泉。这时,只见常乐纵身一跃,飞到了喷泉顶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往喷泉顶上安放了一个东西,然后飞一般飘落下来!
“天啦,飞来壶!”有人惊叫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飞来壶所吸引。只见喷泉顶上,一只冰种满绿的翡翠茶壶,壶嘴里正在不停地吐出泉水,而茶壶还在上下不停地跳动,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大家目瞪口呆,就连杜诚、苏瑞尚和刘希等人也是张着大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苏澜笑道:“常乐,这飞来壶是轻了还是重了,竟然在那里跳舞?”
常乐道:“我还刻了一个,再试试!”
苏澜道:“好啊!”
话音刚落,甘甜已经跳上去,把满绿翡翠茶壶取了下来。
常乐又纵身飞了上去。这次是一把糯种紫罗兰茶壶,比刚才那只冰种满绿的翡翠茶壶还要略大一些。但是,这只茶壶稳稳当当地悬在空中,正在不停地吐露琼浆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