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道:“大宝、二宝皮实,将来也是跟姑父一样的好汉!”
“对了,澜儿,发生了一件大事!”苏怡激动地道,“我听族长说,我们走后,六殿下派杀一他们来回搜索、扫荡镇所和桐柏山。其他的人都抓住伏法了,就跑了一个许泰。殿下后来得到线报,听说他跑到伏牛山投靠了一帮马匪,六殿下亲自带着人马,赶到伏牛山,把许泰抓获归案了。”
苏澜放下心来。六殿下不遗余力地地剿匪,这可是在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得亏六殿下跑了一趟伏牛山!”苏怡激动地道,“你猜六殿下在那里还遇到谁?房陇!”
“什么?”苏澜大吃一惊。这房陇不是离开京城,后来在洪州(南昌)抢劫,之后就没了消息吗?当时,她还怀疑这家伙去了殿州,怎么就跑到伏牛山马匪窝里去了?
“他还真的去了殿州!”苏怡道,“我二十五日回来那天,正赶上殿下准备启程回京!他问了我好多真定的事情,一个劲夸你事情办得漂亮!又安排我听了对房陇的审讯。原来,这家伙不知道澜儿的父亲是将军,到殿州听说后,惊惧害怕,也就不敢靠近你。之后,他在殿州流浪了好长时间,想回京城回不了,关键是没钱。后来,有一天在石寨港晃荡时,无意中发现我们的车队出发到南阳,他看到我们的货物,马上红了眼,就盗了一匹马,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谁想到,你们跟张凡动手那天,他居然捡到了张凡他们的一匹惊马,之后伪装成某个商队的护卫,也过了山口,到了南阳。”
苏怡一口气说道:“他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对阵我们就只有死,所以这家伙打听到伏牛山有马匪,就去请马匪助威。可是因为六殿下主持救灾,对马匪、暴徒严厉打击,这帮马匪十分害怕,不敢动手!虽然房陇说,有很多粮食、草药,但是毕竟他们没有亲眼见到,又非常惜命,最关键的是,他们跟房陇素不相识,又无保人引荐,所以他们怀疑房陇是官府的鱼钩子!正在那里犹豫不决,要不要到南阳抢劫,恰好六殿下去了!马匪乖乖交出了许泰和房陇!”
苏澜万分感慨。她都不敢想象,若不是杜诚来南阳,该是什么境况!
苏怡还道,房陇和许泰都被处死。
苏澜问大宝、二宝道:“你们俩可喜欢南阳?有没有想念真定的舅舅、舅母和表兄弟们?”
大宝和二宝笑得没心没肺:“我们喜欢南阳,喜欢小源弟弟!还有,有一天,我们正在独山上玩耍,一条大蛇突然从洞里钻了出来,差点咬了小源,司午一弹弓把那蛇打翻了肚皮,真是好准头!”看样子他们十分佩服司午。
苏澜惊喜交加!看来,带着司午这些孩子出门,还真是对了!有了这样的经历和情谊,他们之间会更加亲密无间!
这时,族长苏栋带着儿子苏怀、苏极、女婿钟夏一路小跑着来了,旁边还有言壁、俞壬和魏山。她还看见了京城宝翠楼的掌柜朱弥,还有一个花枝招展辣眼睛的“酒醉的蝴蝶”、京城绸缎庄掌柜李宏!这俩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走到哪都在一起!
李宏纳头便拜:“县主安好!”
朱弥也跪下道:“请县主安!”
“快起来!”苏澜含笑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南阳?”
“我们接到县主的信,马不停蹄就来了。”朱弥笑眯眯地低声道,“听说县主在南阳有座玉山,我哪里还坐得住?带着几个师傅就赶来了!看到玉山,再看到你留下的设计稿,师傅们都惊呆了!这几日都在按照图纸忙着雕刻摆件呢!”
“独山的玉别具一格,尤其是色彩缤纷,玉料大,好造型!我就雕刻了一个大件,等会大家可以提提意见!”苏澜转而道,“对了,我特别提到的赌石,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朱弥道:“场地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们宝翠楼的后院里。安置了两台角磨机器,石头也运了十几辆大车,再掺和一些一般的石头在里面,再准备把师傅们雕刻的一些摆件运回京城,我们就可以开业赚大钱了!”他恳切地道,“县主若有时间,不如也去京城看看赌石盛景?”
“我倒是很想去,可惜时间不容许!”苏澜道,“殿州家里还有不少事情呢!”
苏澜转而开玩笑地对李宏道:“酒醉的蝴蝶跑来干什么?”
李宏马上叫屈道:“我来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苏栋和苏怀、苏极赶紧道:“李宏掌柜给我们送了好些布匹,也给县主送了好些丝绸!”
“还有,难道你不想听听心仪护国郡主的消息?”李宏笑道,“我和朱兄离开京城前,郡王妃、世子妃和郡主一起来逛了绸缎庄。她们都很好!”
心仪郡主过得好,苏澜十分安心!
苏澜又问道:“镇所那边的货栈怎样了?”
言壁赶紧道:“向驹、许泰、袁疤子都死了,如今,北镇一切按照规矩来,我们的货栈生意自然红火!好多客商直接把货物卖给我们,既方便又赚钱,真是太好了!”
俞壬也赶紧道:“我叔叔特地在江夏找了最繁华的地方,靠近码头,让我们建了丰泰江夏货栈!除了来回运送粮食、草药、石头,我们也运了一些水泥到南阳。”
苏澜很高兴:“你们都辛苦了!如今南阳的难民情况如何?”
苏栋道:“十万灾民十万劳力,县主真是颇有见地!如今,南阳有很多宗族学着我们,请难民修房修路、整理田地,管吃饭管工钱,再加上朝廷向难民发放了粮食、衣物和银两,也都基本回到家乡。总算是解决了难民流离的大事!就连我们,也家家户户得到了朝廷的救济!”
苏怀赶紧上前道:“县主走的第二天,樊至县令就将独山的买卖契约拿来了。事情全部办妥了。”说着,从袖口拿出独山的契书,郑重地交给苏澜。
苏澜接过契约,兴奋地道:“太好了,我也算是在南阳有了份产业!”她笑道:“石头的秘密如今你们都知道了,可当时情况复杂,只得隐瞒了你们!你们想想,若是樊至知道那是座玉山,会只要我五十两银子?”
苏栋道:“我们也是朱弥来了以后,听殿下说的!你这也是权宜之计!之前不知道,我还说你是个疯丫头!”
大家轰然大笑。
苏怀道:“不过,玉山的事情,难民并不知情。我们给朱弥他们提供了专门的加工工坊。”
说话间,他们去了玉石加工工坊。苏澜没有暴露身份,就好像一般参观的人。工坊原是宗族的一个小型议事厅,大约有一百来个平方。角磨机、雕刻机都有,不过都是手工操作。
苏澜看到展柜里已经放了一百多件成品。既有大型摆件,也有玉石首饰,比如簪、钗、冠、步摇、耳环、手镯、戒指等。苏澜拿了几件,准备回家当做礼物。
出了工坊,苏栋把苏澜请到宗祠书房里,因为他有殿下临走时留给苏澜的信件。
苏栋还说,钟灵母子三人跟随叶庚将军,随着六殿下的大军一起回京城去了。临走时,母子三人痛哭不已,尤其是叶宓,都晕厥了。
苏栋还吭吭哧哧说道:“你给攀儿做截肢手术的事情,攀儿很想做,可是宗族耆老商议后决定,还是不做了!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截肢,是大不孝的行为!”
苏澜满头黑线。截肢是为了救命,居然跟大不孝扯在了一起!这古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苏栋走后,苏澜看起信来。
杜诚除了说思念她,夜晚抚摸着怀表壳里她的照片彻夜难眠,还说了几件事情:
一是,十月八日,张轩的儿子张茁出生。吉恩回殿州成亲了。
二是,十月十六日,谢筠出嫁。之前秋闱,她夫君孟都中了举。虽说不是十里红妆,但是那些精美的地毯、挂毯、烛台、壁纸、珍珠服饰、口红、香皂香水花篮还是轰动了京城。离谱的是,第二天敬茶时,她的嫁妆居然被太婆婆、婆婆、叔婆婆、妯娌、堂妯娌、大小姑子、舅母、姑母一大群人洗劫一空!谢筠哭了一天,三日回门到娘家告了状。山长夫妇气昏了,当即和几个已经辞职的儿子及媳妇赶到礼部尚书府,拿着嫁妆单子讨要说法,丢了老尚书孟颖好大的丑!嫁妆虽然要回来了,但谢家人更不放心了。谢家人在京城,婆家尚且如此苛待谢筠,若是谢家回到福建安溪老家,谢筠没了娘家依靠,只怕要被这礼部尚书一家给活活吃了!为此,老两口和几个儿子临时决定,在京城再呆个两、三年,好为谢筠撑腰!等到谢筠有子傍身,情况想来会有所好转。他们没有了官职,就开办私塾度日!
苏澜看了义愤填膺。礼部尚书治家不严,出了这等鲜廉寡耻没礼数的事情,还真是亵渎了“礼”字!冤枉他家还跟亚圣孟子一个姓氏!
也因此,揭发谢楠谋杀嫡妻金氏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下来。要知道,谢宽是刘奇的先生,谢宽的几个儿子都是正直之人,而谢筠又是自己的手帕交!
三是,皇上嘉奖了殿州海军。特别嘉奖了李旺、曲英、洪珅和袁飞。洪珅在京城伯父洪广的府邸养伤,受了许多闲气。一天,洪珅的伯母,即洪广将军的嫡妻尤氏,突然大发雌威,将兵部一个名叫彭昧的六品给事中给打出府去!原来,这彭昧是给洪广做媒,要将殿州堆福县令潘坤十五岁的嫡女潘盈送给洪广将军为妾!恰好李旺、曲英和袁飞去看望洪珅,得知此事,李旺立刻告诉了丰泰家居乐。六殿下的人马立刻飞书去了殿州!
苏澜气了个倒仰!洪广好色,彭昧无耻,只怕永昌伯府也卑鄙地掺了一脚!只是,不知道潘盈是否逃离了魔爪?
苏澜开始焦躁起来!
最后一件事,自然就是殿州之约!杜诚道:“若顺利,十二月初可到殿州……”
今日已是十月三十日,一个月赶回殿州,路上只怕又要跑死马!
但苏澜立刻起身去找族长:“伯伯,我有大事要立刻回殿州。明日一早就要动身!”
大家立刻忙碌起来!
苏澜把独山彩玉观音菩萨交给苏栋,叮嘱道:“你们去找樊至县令,就说这是南阳地动灾民感谢朝廷的恩惠,用南阳独山之玉,委托京城宝翠楼的师傅精心雕刻的。记住,切不可提感谢六殿下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