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老远迎了过来,还招呼老板夫妻上鱼粥。而仇阳急忙给她端来椅子。
苏澜冷笑地道:“这里是殿州城,小心官府抓你们!”
仇四赶紧小声道:“就几句话,说完就走。”说着,他拿出一叠契约样的东西双手捧过来,道:“这里原来是我们的一个客栈,我们没什么用,你们收拾一下,开药房医堂、书店、酒楼都成。”
苏澜咬牙切齿道:“好哇,连我们想干什么、需要什么都知道。”
仇阳嬉皮笑脸地道:“你们一进城,我们这边就有飞马传书!”
“这么厉害?”苏澜鄙视道,“那为什么还抓不到褚望?”
仇四、仇阳和汪清一脸难为情地道:“两回事,两回事。”
苏澜收起契约道:“我们马上去看。好,我们买;不好,你们还是拿回去!”
仇阳笑嘻嘻地道:“什么你们,我们,分这么清楚干什么?”
苏澜眼睛一瞪,道:“无功不受禄!看了房子之后,我们再谈价。”
仇阳还想说什么,仇四马上道:“好,你们现在就去看房子,晚上我们到蚵壳屋来谈价钱!前些日子上差来殿州,可憋死我们啦!”说着,笑嘻嘻地扭头就往外走。仇阳还想黏黏糊糊,被汪清给拉走了。呼啦一下,海盗们走了个精光。
苏澜离开鱼粥铺,回到海货行,顾琅和龚经纪等人正等着她。
苏澜看了看手上的契纸,觉得“松香苑”几个字很熟悉。于是问道:“龚经纪,听说松香苑那里有个客栈?”
龚经纪惊诧地道:“是呀,那里有一个客栈就叫松香苑。怎么,松香苑客栈要卖吗?”
苏澜点点头道:“是的,有人推荐那里。要不,我们去看看?”
龚经纪道:“那个地方好啊。前几天,有家姓汪的山东老板,还叫我帮着卖了房子……”
苏澜马上知道,“松香苑”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果然,松香苑客栈与汪清家的房子在一条巷子。不过,客栈在巷头,汪清家在巷子中间。虽然汪清家已经卖了,但苏澜看了现场后,有理由怀疑,房屋买卖不过是障眼法,这条巷子十几户可能都是海盗的眼线和海盗的财产。看来,除了北城的贝家厝,松香苑也是海盗的据点!
松香苑客栈正好处在十字交叉路口,由四幢两层木楼呈四边形组成,占地面积有十多亩,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有马厩、库房等。
大家看了后,都觉得这里好。苏澜便说,她决定和别军医一家,在这里合做生意。正好四幢房子,药房医堂、药膳馆、书店、住宅一并解决。
欧阳氏和别小焕一听药膳馆,就知道别小婉说动了苏澜,也无可奈何。
苏澜问了龚经纪,松香苑客栈或租或卖的价格,心里有了数。跟仇四谈价钱也有了底气。
顾琅悄悄问道:“小姐,那个海货行您还买不买?”
苏澜想,若苏荃嫁给顾琅,那么她母亲和苏萍可能也会到殿州来生活。海货行这个地方无论是住家,还是做生意都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她和顾琅找到龚经纪,拜托他与原主谈价格。苏澜沉吟了一下,道:“龚经纪,如果殿州城内有住房、铺面,或者城内城外有田庄出卖,也帮我留意,随时来找我通报消息。”
龚经纪见将军小姐已经看中了松香苑客栈,正在懊恼今日生意黄了呢。忽然,小姐不仅要买海货行,还要打听、置办其他的房产、铺面、田地,不由得喜得眉开眼笑,不住口地道:“小姐,我一定去帮您谈一个好价钱下来,也一定办好小姐拜托的事情!”说罢,急急慌慌地就要去找海货行的原主。
大事办成,苏澜心情愉悦,带着大家一起去回凤楼吃饭。
因为天气太热,回凤楼如今每天只做两坛子佛跳墙。还稍微摊凉了些。
在一间大包间里,中间隔了屏风,男女分成了两席,顾琅、韩悦、别小焕、杀四、夏松、夏柏和几个京城来的伙计在外席;女客苏澜、阿水娘、欧阳氏、别小婉、甘甜、金红果在内席。女客一坛子吃不了,苏澜又让伙计分了一半,送到府衙去了。姨父、姨母、刘珍、春红都在那边忙碌。
宴席摆好,他们正准备吃饭,就听隔壁包间响起开门开窗的声音,就听凤鸣的声音道:“舅母请坐,想吃点什么?”
苏澜一愣。咦,潘坤的夫人黄氏“不服水土”的毛病好了?今天居然从堆福县城跑到这殿州府城来了?
大家见苏澜面色凝重,也都不出声,注意听隔壁的声音。
没有听到黄氏的声音,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凤二郎,不要尽说废话装孝顺,把你们回凤楼最好的佛跳墙上来一坛子就是。”
竟然是陶荣!苏澜心里一惊。这个家伙跟他老爹一样心机深沉,恬不知耻,老奸巨猾,贪得无厌。此刻他出现在这里,绝对没有好事!
就听凤鸣道:“不好意思,陶三郎,因天气炎热,我家回凤楼现在每天只制作两坛子佛跳墙,而且必须是预定。这会儿,已经上了客人的桌子,你们今天就吃不到了!想吃,明天再来,而且现在就交二百两的定金。”
陶荣冷笑一声道:“凤二郎,你可真是个好外甥!舅母想吃佛跳墙,你一来托大说没有了,二来又要交二百两定金,真是个人物啊!”
凤鸣道:“陶三郎,没有就是没有;二百两定金是我们几家股东定的规矩!”
就听马喜儿的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股东定的规矩?怎么潘夫人不知道啊?”
果然黄氏嗓音突然炸响:“是啊,我为什么不知道啊?”
苏澜眼光一寒。妈的,这黄氏还真是不知道悔改,念念不忘霸占回凤楼的股份!
凤鸣铿锵道:“舅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凤家财产,这殿州府衙档子里可没有你们潘家、黄家的名字!”
就听“啪”地一声拍桌子的声音,黄氏道:“既没有我们的名字,你们每年为什么给我们一千二百两分红?”
“分红?笑话!你们想当然了!那是因为我们兄弟在京城舅家生活,我父母给的生活费而已!今年开始,我们离开了舅家,这钱自然就会免了!”
“什么,免,免了?你竟敢忤逆尊长?当心我去告你!”芝麻没捡到,西瓜倒丢了!黄氏不禁肉痛,口不择言地道。
“舅母错了。大成律法,没有外甥必须要赡养舅父舅母的律条。告就告吧,小心诬告获罪!”
这时陶荣奸笑道:“真的没有你舅父舅母的股份?那为什么殿州人人都知道,这回凤楼有潘坤的股份,而且是你父亲亲口对李世知府说的!”
苏澜不由担心。当时凤恒确实就是这么操作的!
“殿州人人都知道?我这凤家的子孙怎么不知道?空口无凭,都是捏造!”凤鸣死死抓住“凭据”做文章,可谓上上之策。“陶三郎,你家来殿州后不久,李世知府就进京了,这可是殿州人人皆知的事实!而且,李世进京不久,就因为贪墨被皇上革职查办,如今还关在大狱,靴子还没有落地呢!我就奇怪了,陶三郎是如何从李世的嘴里得知,这回凤楼有潘坤的股份?不是你造谣撞骗,散播谣言,又是什么?”
凤鸣此言有理有据,把陶荣驳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就听马喜儿怒道:“我们不跟你这孩儿秧子说话,叫你父亲出来!不信我家陶知府不是知府了,就整不了你!”
凤鸣道:“知道你们厉害!不过,陶夫人,如果斗狠,你这堆福县丞的夫人我还真不怕!”凤鸣到底年轻,气极了,也没有好话。
“你敢这么侮辱我母亲,小心我叫你回凤楼关门大吉!”陶荣声嘶力竭地道。
凤鸣笑道:“哎哟,陶三郎,我好怕怕!”
苏澜差点笑出声来。
这时,忽然又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凤二郎有种,你不怕,可是有人怕!你看,你那个所谓的火锅和佛跳墙的秘方,有人已经卖给我们了!”
苏澜眉毛一皱,当即对杀四小声道:“去找范捕头来,就说……”杀四听完,立马飞奔出去。
就听凤鸣提高嗓门道:“是吗,有人已经将火锅和佛跳墙的秘方卖给你们了?”显然是说给隔壁房间的苏澜听的。“我不信,把你们的买卖契约给我看了,我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