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说来听听。”苏澜赶紧道。
“小姐,是这样的。说起来,发现这个地方,还真是碰上了运气。”吉贵抑制着激动,小声地道,“昨日傍晚,因为忙了一天,我觉得有点累,就靠着我们这松鹤庄园村口的马厩边的石头马槽坐了一下。随行的那些兄弟都回了房间。这时,我发现,我的一个铲子露出了麻袋,铲子的铁片正好靠在石头马槽,居然还把马槽划拉出了一个很深的印子。当时落日正好照在石头马槽上,所以我觉得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可是我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小姐,原来不是我的眼睛花了,而是实实在在的,那个马槽不是石头的!不,应该说表面是石头的,其实内里却是十足十的黄金!”
“什么?”苏澜倏地站了起来,“马槽,哪里的马槽?”
“并不是只有村口的马厩边的石头马槽,而是,所有的马槽,小姐!”吉贵的老鼠眼睛都笑没了,“小姐,我忽然发现,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有一种东西特别多,那就是马厩和马槽!”
吉贵一说,苏澜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两个庄园确实有好些个马厩,每个马厩都有好多石头马槽,用来给牲口供草料和饮水的。而且这些马槽还刻了很多石像生,既有花鸟鱼虫,也有飞禽走马。
“……我跑遍了两个庄园的所有马厩,发现所有的马槽都是黄金打造的!而最大的马槽就是这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庄院里面的水井边的马槽……”
苏澜道:“你是说,我们庄院水井边的马槽就是黄金马槽?”
“是的,小姐!”
马槽,是用来给牲口供草料和饮水的。当然,在西方,它还有特殊的宗教寓意。因为传说中,马槽还是耶稣的出生地。
“我试着抱了一下,可惜一个都抱不起来!”吉贵呵呵笑着。
而苏澜的脑海里却闪现出一个场景:张进家水井旁边也有一个很大的马槽,张进还解释道:“牲口喝水方便。”还有,张进家就有一个马厩。
苏澜想到这里,甘甜也想到了。她小声嘟囔着:“小姐,张进家的马厩里也有石槽。水井边也有马槽。”
苏澜点点头,道:“吉贵,我们去看看这庄院里的水井。”
甘甜听了立刻出去,把护卫全部撤到庄院外面。
苏澜和吉贵出了屋,来到院子。水井靠近院子的右边,旁边真的有一个很大的石头马槽。上面还刻着猪马牛羊的石像生。苏澜目测,这马槽恐怕有好几吨重。如果外面是石头,里面是黄金,估计重量还要重些。
三人装着在井里鞠水喝,吉贵道:“小姐,这马槽被深埋在地下了,下面部分全部是黄金。上面部分,石头全部凿空了。”说着,递给甘甜一个袖珍的铁锹。
甘甜挖了十几锹。三个人看了后,面色凝重,赶紧将土覆好。
三人重新回到房间。苏澜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小姐,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吉贵道,“而且,这些马槽全部深埋在地下,根本弄不起来。小姐放心。”
“嗯。”苏澜满意地道,“你说还有一个地方是哪里?”
吉贵笑得有些贼兮兮的:“小姐,这个地方有些不雅,是粪窖!”
“什么,粪窖?金粪窖?”苏澜哑然失笑。这任皇后还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是藏宝三十六计啊!把黄金珍宝藏在粪窖里,这不是典型的视金钱如粪土吗?
“说来,也是小姐提醒的我。昨晚发现马槽的秘密后,我激动得一夜都没有睡觉,起来小解了几次。忽然想到小姐说的,有人藏宝于粪窖,我就心思一动,然后就拿了一根竹竿,探了一下院外菜地里那个粪窖,结果发现,竹竿都没顶了,还没有探到底,那竹竿足足有十几尺长!小姐,谁家的粪窖修这么深?”
十几尺,那就是好几米深。
甘甜却道:“那又如何?粪窖不能这么深吗?”
是啊,粪窖不能这么深吗?苏澜望着吉贵。
吉贵道:“知道小姐有这个疑问。我想了一个法子。粪窖很深,我没办法……”
有办法。我们有金属探测仪。苏澜的嘴角勾着。
“……粪窖的四壁我可以探查呀。”
苏澜和甘甜都愣了一下。这吉贵还真是具有探索真相的精神和能力!
“今早,我悄悄拿着一把铁锹,在粪池的四壁上下刮了几下,手感那四壁不是土!然后拿起来,放在一个瓦盆子里。铁锹沾上了粪便,确实不雅,可是,待我小心翼翼慢慢冲掉粪便后,竟然在铁锹上面发现了黄金的粉末!”说着,从胸前摸出一个纸包,展开了,果然是带着异味的黄色粉末。
甘甜瞠目结舌。好半天道:“我不信!得再去试一试。”
说罢,两人拿着铁锹和瓦盆出去了。
苏澜却是相信的。任皇后这样聪明绝顶的人,到后来落下这样的结局,没什么是她想不到的,没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正在思量,忽然甘甜和吉贵兴奋地冲了进来。甘甜还端着瓦盆,里面散发出米田共特有的气味。
“小姐,不得了啦,里面真的有东西!”甘甜压抑着声音,激动地道,“小姐,是我用铁锹刮的粪池四壁。我用了一点劲,当时就觉得锹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我小心翼翼地弄起来,拿去冲洗了,竟然是这个!”说着,从瓦盆里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是一块马蹄形状的黄金块!
“马蹄金!”苏澜激动地道。
甘甜拿起马蹄金,道:“小姐,我拿着给你看,上面还有字呢!”
苏澜细细打量,只见马蹄金的底面錾刻了蚂蚁大小的几个正楷字:大成熙和十年内务府敕造。
再仔细一看,马蹄金最薄的一面好像缺损了一块。
甘甜不好意思地道:“我用铁锹刮时,用了一些内功,感觉这个马蹄金是嵌在粪窖的内壁上的。如此,就缺损了一块。”
吉贵却万分佩服地道:“女侠真是好功夫,我刮出一点金粉,你就刮出了一块马蹄金!”
苏澜想到全园里的那位大银行家,于是道:“甘甜,吉贵,拿去好好洗洗,再称一下,有多重。”
两人欢喜地去了。
苏澜想,这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真是藏龙卧虎啊。正如自己思虑的那样,建一个新的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的事情,是得慎重考虑。
不一会儿,甘甜和吉贵神秘兮兮地进来。甘甜双手捧上马蹄金,道:“小姐,我用皂豆洗了半天。”
吉贵也道:“小姐,刚才我们用戥子称了,有五两七钱二分。如果那部分没有缺损,估计有六两重。”
苏澜点点头。换算一下,若按照六两算,这个马蹄金就是前世的三两七钱五分。而且,最具价值的是那“大成熙和十年内务府敕造”几个大字。
苏澜嘴角弯弯,道:“吉贵,你的功劳不小。你要什么奖励,说说!”
“小姐,我不想要什么金银,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吉贵道,“我感兴趣的是探宝的过程!所以,小姐,您能不能把您那个头上有火光的帽子给我一顶,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澜知道,他说的是有头灯的头盔。于是道:“好。小姐我答应你了。”
吉贵喜得抓耳挠腮,道:“上次那个手电筒也很好用!”
“我的东西都很好用。你好好爱惜,可以用好长时间!”苏澜想到自己那逆了天的金属探测仪,笑道,“日后,我若是再淘换到好东西,再给你!”说着,她到卧室去,把头灯头盔拿了一个给吉贵。
吉贵喜得跪倒在地,帮帮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才起身双手接过。
苏澜临走时嘱咐:“粪窖的事情知道就好了,暂时就不要再去探其他的粪窖了。探点别的东西。注意保密。”她忽然想到神秘的张进和张凡,又叮嘱道:“张轩马上要帮我出去办事。你若再有发现,不要告诉张轩了,像今天这样,等我来了,直接告诉我好了!”
此时已是午时。临时庄头明盛嘱咐婆子多弄了些饭菜,有辣鱼腊肉,烧鸡烧鸭,颇为丰盛。
吃饭时,苏澜问了甘甜和吉春儿,孙鸣玉还有没有希望生孩子。
甘甜道:“现在不好说,且调理着吧。这也得靠运气。”
吉春儿道:“她太可怜了。如果有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孩也好!”
金红果也道:“崔达是个英雄,老天一定会保佑他们的。”
苏澜忽然想到任皇后。那样的女子,为什么就没有得到老天的厚爱?
饭后回家,路过悦客来时,苏澜和甘甜下马走了进去,其他的人则在外面护卫。
正是午饭时间,悦客来客栈正忙。苏澜刚刚走进,小伙计就冲她一努嘴。苏澜会意,就往后院而去。
刚刚走进那间小屋,小伙计赶过来道:“早上刚刚接到六殿下的鸽信,正准备忙过这阵,就去给您送信呢。”说着,递给她一个笸箩,里面竟然有一大堆小小的信筒。
苏澜惊呆了,道:“这都是今日的鸽信吗?”
“是啊。这么多鸽信,我们也惊呆了!”小伙计笑道。
苏澜眉开眼笑,喜不自禁。一一展开,居然讲了十几件事情:
首先就是,四月二日,将军在大殿与四皇子、贤妃、侯爷对质,他们虽百般狡辩,但将军出具鸽信后,四皇子惊曰:“不可能,这些信件都被我烧掉了!”等于是变相招认了。皇上震怒。四皇子禁足一年,贤妃降谨嫔,即训诫其谨守规矩之意;永昌侯府降为永昌伯府,同时,将其欲给高丽人的十万两,作为罚款补偿给将军苏瑞尚!
苏澜看了,不由乐得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