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从全园回来,还会给你带礼物!什么礼物,暂时保密。”
想着一会儿要搬东西,苏澜和甘甜套了马车出门。
车儿嘎嘎,马蹄嘚嘚。突然,甘甜指着道边,激动得不能自已,惊呼道:“小姐,你看,那树上是什么?”
苏澜一看,只见高大的刺桐树上,满枝满丫花繁叶茂,花红似火,红艳夺目,花型奇特,花序硕长,远远望去,每一只花序就好似熟透了的火红的辣椒。还真是应了那句“初见枝头万绿浓,忽惊火军欲烧空!”这被称为“瑞木”的刺桐花突然开放,给人带来惊喜,真是红红火火,吉祥富贵!父亲进京,刺桐花开,再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得了!
苏澜她们兴高采烈地先去了货栈找到邓谦,看到了“红海上的白月亮”上的香料已经全部搬进了仓库,特别是那两桶玫瑰精油和蔷薇精油。苏澜嘴角弯弯,挑了丝绸、珍珠、首饰等物,请货栈装车,自己又和甘甜换了马直奔全园。
她们先去闲步轩见美娘夫人。她正带着儿子全有在草坪上的地毯上晒太阳、玩耍。电动长毛小狗“汪汪”叫着在地毯上走动,逗得孩子开心大笑。可怜一岁的孩子,竟然连坐都坐不稳。可是比起之前整日嗜睡要好多了。
意外的是,苏澜还看到了段琪。他已经没有了昔日小郎君的绝世容颜和翩翩风度,皮肤松弛,嘴角歪斜,手脚颤抖,眼珠浑浊,老态毕现。他也坐在地垫上,陪着儿子玩耍。不知道心里是否后悔。
苏澜一到,美娘就叫下人带走了段琪,又把儿子交给乳娘,自己带着何大婶,陪着苏澜和甘甜往养园而来。
看见苏澜疑惑的神色,美娘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段琪会在这里,我就是要让他看着我的儿子,想着他那被落了胎,丢到满六岬那边荒岛上的小妾阿奴,让他痛苦受折磨。”
到了养园蚵壳屋,那个郎中正在给何震换药。苏澜看了看伤口道:“恢复得很好,郎中也处理得很好。过几日就不用换了。何大管家,你可有不适啊?”
何震看见大家的眼光都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不适,就是痒得厉害。”
“这是在长肉呢!”郎中敬佩地道,“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缝合术,小姐真是高明!”
郎中走了以后,苏澜说了夜袭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死了焦华,逃了独眼龙褚望,抓了海盗之子仇阳和小厮的事情。
听说苏澜抓了仇阳,还被扣到军营的事情,大家都难以置信,吉迪老爷子却笑得畅快极了:“这回,恐怕仇四那家伙又要给你下跪了!”
美娘却疑惑地道:“小姐如何认得他?”
苏澜道:“正如夫人说的,他有一个屁股下巴,而且更像他老娘。”说着陶出之前画的画像道:“这画像虽然是凭着想像画的,却也有五、六分相像。”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来,涂涂改改,一会儿画得,道:“老爷子,这就是十成相像了。”
老爷子看了笑道:“就是他了,是仇家的种。”
苏澜笑道:“老爷子,听说仇四是因为跟官府有杀父杀母夺田夺船的仇恨才叫这个名字的,那他以前叫什么?”
吉迪忽然大笑起来,道:“他家本来就姓仇。他那海盗爹没读过书,听说儿子生在田埂上的牛屎堆里,就给他取名就叫仇屎!”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甘甜笑得揉肚子:“哎哟,原来不是怂包少爷,是屎少爷!笑死我了!”
吉迪一针见血地道:“海盗为了聚集人气,自抬身价而已!”
苏澜笑道:“我分析,仇四首先就要来给您下跪,请您来从中斡旋。您正好可以拿他交换褚望!”说着讲了仇阳的警戒人员从地道救走了褚望的事情及其证据,如崭新的足迹、未干的血迹等。
老爷子想了想,道:“也是,仇四耳目众多,肯定会打听到一些消息。那就让他来吧。可是,拿仇阳交换褚望,小姐不是亏了?”
“褚望可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我可没亏!再说,我还有这个!”说着,苏澜拿出了一船一帆一锚墨玉牌。
吉迪老爷子看了,顿时眼放精光,哈哈大笑道:“我的老天啊,这回仇四要愁死了!”
美娘疑惑地道:“我倒是曾经看到仇阳小时候带过,可是这有什么讲究?”
何震笑道:“海盗那么多,如何都认识仇阳?凭的就是这个牌子!”
何大婶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是仇阳的身份凭证!”
吉迪摩挲这牌子道:“你们只说对了一半,据我所知,这墨玉牌还是海盗的兵符,见牌就可以调动海盗的人员、兵马、船、货等等!”
果然如此!苏澜一笑道:“恐怕还不止!据我所知,仇阳除了小时候被老爷子请来过殿州,之后从来没有来过,也许仇四认为自己的儿子跟殿州犯冲吧!”
美娘咯咯笑道:“你猜中了!当时就有高人指点过仇四,仇阳不能来殿州,来了必有凶险!还真是!”
“果然应验!”苏澜笑道,“这就是说,仇阳之前从来没有来过松鹤庄园!可是他居然进了庄院,还成了座上宾。那么,海盗肯定早就在松鹤庄园、枫叶庄园埋了人!这点毫不奇怪,毕竟他们连逃生地道都修了嘛!还有,庄园虽然给了托盘的人,可海盗还是不放心!”
“有道理!”何震连连点头。
苏澜笑道:“事实上,松鹤庄园里面就有两个仇氏兄弟!一言不发,却跟仇阳不停地眉来眼去,所以我把他们给放了!让他们去报信!”
众人纷纷点头。
吉迪道:“那么,你说,恐怕还不止,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澜道:“老爷子果然慧眼如炬。我认为,这墨玉牌,还是海盗和京城沟通联系的凭证!”
吉迪听了,琢磨了一下,道:“有道理!所以,我拿仇阳换褚望,你拿墨玉牌换海盗和京城勾结的证据!这个恐怕有点困难。毕竟他们不会给自己挖坑!”
苏澜耸耸肩道:“我无所谓啊!你海盗交代了,而且不是假话,玉牌就给你;不说,就放在我这里,反正,他的人员、兵马、船、货我也不稀罕!因为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可能就会灰飞烟灭!”
吉迪的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苏澜道:“老爷子,我父亲近日就要进京,他十几年从未进京,为什么现在要进京?一方面是押送要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低声道:“朝廷要建立一支海军!”
“什么?”吉迪大吃一惊,竟然站了起来,“海军?海军?真的吗?这可是大事!好事!从此我们大成的海疆就稳固如铁壁铜墙!”他哈哈大笑,“太好了!不光倭寇没辙了,仇四那家伙这回可要急得跳脚了!为了保全自己,只好卖了永昌侯府!”
其实,苏澜清楚得很,海军的事情还没有影呢。不过,她不在乎拿这没影的事情再打一竿子,说不定又有什么枣!
苏澜笑道:“老爷子,您可以先给他谈人员交换的事情。至于墨玉牌,他一时间还不知道丢失了!海军的事情,您尽量拖延时间,到时候您就如此……叫仇四自己去猜!”
老爷子听了直点头,不停地赞道:“妙啊!大成建立海军!这眼光、这见识、这胸怀,这韬略……”他忽然愣住了,迟疑地道:“该不会是小姐您……”
苏澜却笑而不答。
苏澜走后,吉迪、美娘、何震、何大婶没有走开。
吉迪老爷子长吁一口气道:“大家快到了吧?”
何震道:“最近的还有三、四天就到;最远的,估计还要十多天。”
吉迪老爷子道:“好,把协议做好。”他笑道,“不要耽误了她的土豆种植……”